汤宗盯着他几息,慢慢在他身前坐下,“周洪宗,昨夜追杀你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奉天殿刺驾案到底是不是你主谋?”
“哗啦啦”周洪宗抬手,发出镣铐碰地的响亮声音。
“大人!”牢房外的车在行见状紧张不已,就要冲进来,汤宗伸手止住,“不必惊慌。”
周洪宗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半睁开眼,“汤大人,我周洪宗要说的话昨日在西湖,在杭州馆驿之外都已经说完了,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想要成为皇上身前的一座山,甚至不惜发兵围攻馆驿,行谋逆之事,周洪宗,你自己觉得你的这个理由站得住脚?”汤宗道。
“汤大人说我昨夜之事是谋逆,刺驾同样是谋逆,汤大人如此说是不是已经认定奉天殿的案子是我周洪宗做下的?”
“周洪宗,你应该清楚,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呵呵呵”周洪宗笑了笑,“不想看到最好。”
他睁开眼,“我承认,奉天殿的案子是我周洪宗做下的,恭喜汤大人,皇上的差事你圆满完成了。”
门外的纪纲闻言大喜,“汤大人,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
汤宗不理会,看着周洪宗,“周洪宗,你既要死就不要想着再掀起风浪,你说奉天殿的案子是你做下的,那射炮虫毒是什么你可知道?四个金银匠现在在哪里?”
周洪宗冷笑一声,“汤大人既然有能耐,大可以自己去查。”
汤宗语气加重,“周洪宗,将你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讲出来。”
“讲出来?讲什么?”周洪宗说完又闭上眼,“我说我要做皇上身前的一座山,你不信,我说奉天殿刺驾的案子是我做下的,你也不信,汤大人,周某实在不知道你还要我讲什么?”
汤宗看着他,“追杀你的黑衣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通知你向云中官仓调粮的人?你的那十四万石漕粮又来自哪里?”
“哈哈哈”周洪宗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无可奉告,汤大人请回吧。”
汤宗知道他如此说就是再不会开口,盯着看了他几息,起身走出了牢房。
“汤大人,我周洪宗现在已是必死之人,你我都是共事三朝的人,可否念旧情让我这将死之人回周府看一看?”周洪宗突然道,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起身。
汤宗看向左千户,左千户赶忙道,“大人,他的家眷尚在周府关押,不止他,凌晏如的家眷也在凌府。”
汤宗点头,对周洪宗道,“于理不合,于情可通,周洪宗,你当知道如何才能于理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