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汤宗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殷勤的凌晏如,这个自己当年的学生居然落得这番下场,他有些于心不忍。
这一幕虽是拜汤宗所赐,但他毕竟给了凌晏如几次机会,可惜他都把握不住,不然现在在外边的就不是王清源,而是他凌晏如了。
眼见汤宗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凌晏如冷静下来,双眼中瞬间充满了悲凉,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他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下,泣声道,“老师,学生现在还能叫您一声老师吗”
这句话一出,汤宗心里更是百感交集,眼泪也在眼眶中忍不住打转,这个学生虽说已经不是原来的他,甚至昨夜还带人围攻自己,可却从未想过要杀了自己。
哎——
汤宗仰天一声叹息,拍了拍凌晏如的肩膀,缓缓坐在干草堆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汤宗的学生。”
“谢老师”凌晏如头埋的很低,哭道,“老师,学生有负老师教诲,学生错了”
汤宗见状,也是心中难受,久久不语。
良久,见凌晏如情绪稍好,汤宗这才开口,“子房,你记恨老师吗?”
凌晏如摇头,“今日之事,学生只怪自己,没有遵循为官之道,与周洪宗同流合污,没有听老师之言。”
汤宗看着他,“子房,你当知道你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现在只等皇上降旨。”
凌晏如闻言身体不由自主一抖,“学生知道。”
“为师虽然救不了你,但可以让你稍减罪责,皇上那里我自有话说,不过有些话你需仔细交代。”
凌晏如抬起头,“老师请问,学生这次定然知无不言。”
“好。”汤宗点头,“五月十七夜里,漕粮自运河丢失,看守的漕军也失踪了,五月十八你到达现场看到的是什么状况?”
“老师,皇上的圣旨当时已下,二十万石漕粮北运是杭州府上下的头等大事,五月十七装船之后,学生本以为万事妥当,谁知五月十八却发生了漕粮丢失之事,我闻之消息,急急前去,见到了耿璇。当时的漕运码头上,两艘粮船沉没,唯有十艘尚在,其余三十八艘均是不见了踪影,学生查看现场后,认为是守护漕粮的漕军监守自盗,劫走了漕粮,要求耿璇立刻上报朝廷帅兵剿灭,可耿璇却担心皇上责罚,不认为是漕军监守自盗,反说是亡命草寇所为,要学生与他一同捉拿,寻找漕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