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很无辜,眼神却是冷而静的,像一轮杉树林上空悬浮的新月。

谭承德怕死,范雷心烦意乱,其他人不过是小喽啰,没有人能够拒绝。

随希声放开谭承德,宛如没有防范意识般被范雷的手势引到一边。

两人不知絮絮谈了些什么,作为导火索的陆浩文并未在意。

他赤着身子,仰头看着被跨越过头顶的电线杆割裂的深色苍穹,内心一片死寂般的麻木和空洞,刀刃刻出的伤口已经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的眼瞳聚不起焦,严重散着光,像是失去了灵魂。

那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平稳的脚步声有规律地走近,他握紧了唯一能够守护自己的武器。

其实,落在谁手里都一样,不是吗。

随希声是个长得好看,性格却恶劣残忍的混蛋,据说也是个同性恋,和折磨他良久的范雷没什么区别。

一股淡淡的幽香靠近,是某种洗衣粉的清新味道,闻上去很干净,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汗臭味。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

陆浩文闭上了眼睛,泪水不由自主滑落在一旁。

“喂。”

玉石一样清琅的声音。

“你光着坐这儿不冷吗?衣服要不要?”

一件熟悉的棉麻衣服被人甩了过来,陆浩文狼狈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蹲在他面前,表情隐隐带些慵懒的少年。

他听见他散漫笑道:“你想不想报复那些人?”

陆浩文震惊的神色避无可避,他咬牙:“你,你什么意思?”

“只是问个问题,那么紧张做什么。”随希声揭下帽子站起身来,把折磨陆浩文的那些小玩具随意踢开,发现里面竟然包括一个细口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