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汉因为无法自持的情愫而诸多纠结,又因为自己特意疏远卓应闲因此害得对方不悦而自责,情绪本就压在心口沸反盈天,这赶路还不让人好好赶路,又是被偷袭又是淋暴雨,尤其那隆隆的雷声,晃似义父出事那天的炸雷,令他心绪不宁,逼出了暴虐的一面。
或者说,他本就是这个模样,只是面对兄弟和同胞时才会伪作君子。
有时候聂云汉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对敌时奸诈狡猾、暴戾残忍的那个是他,还是恣意明快、关爱同袍的那个人才是他。
但这两面又都是不可或缺的。
至于在卓应闲面前的温柔体贴,或许都是他想博取对方好感而做出的伪装吧。
反正自己惯会伪装。
要是搁了以前,说不定他不会搞得这么血腥,可能还会照顾一下卓应闲的感受。
但今天他反倒是存着一丝自毁的情绪,想让卓应闲看看他暴虐的这一面,看看他最真实的一面。
在人家心里把自己给毁完了,可能自己也就不再心存幻想了。
谈什么情说什么爱,那些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那些太平无事、清闲自在的生活,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浑身血债,背负血仇的幽魂而已,怎么有狗胆生出这样的妄念!
聂云汉心烦意乱地胡思乱想,卓应闲也一路无话,两人循着山路而下,在雨都快要停了的时候,终于找到一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