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公子过誉了。”段展眉微微笑道,“不多些防身的本事,怎么在外面闯荡。”
聂云汉鄙夷道:“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利用别人痛处,算什么好汉?三当家人呢?!”
段展眉向身侧的手下一使眼色,手下会意,转身向矿井入口处,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卓应闲心中生疑:“这态度,不像是对待韩汀……”
果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入口处的阴影缓步走了出来,站到了月光下,此人相貌阴鸷,眼角处有一条鲜明的疤痕,正是哈沁。
他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声音包含促狭:“聂云汉,别来无恙?”
聂云汉顿时瞳孔紧缩,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刹那,关山临死前的滔天火焰在他眼前重现,点着了他那颗一贯沉稳的心,怒意沸反盈天,似乎就要冲破胸口——
无论他之前说服过自己多少次,救哈沁是权宜之计,此刻不能杀他,是为大局着想,现在见了这害死他义父的仇人,那满满的杀意仍是无法控制地从聂云汉心口席卷而来,险些将他吞没。
卓应闲见他一双眼睛沉黑似墨,深不见底,腮边现出咬牙的痕迹,便知他此刻定是天人交战,既心疼他,又怕他冲动,便一把拉住他握刀的手腕:“汉哥,先冷静。”
戴雁声也在聂云汉耳边道:“若你改了主意,之后我们便将他杀了了事。但现在不是时候。”
“放心。”盯了哈沁半晌,聂云汉哑声道,“我有分寸。”
他是有分寸,可另一个人却失了分寸,四支箭破空而来,“咚咚咚咚”地钉在哈沁身前的地面上,明显是含着怒意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