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张一衍在山下不敢上来。
想捡现成的,还想一点代价也不付出,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废物东西。
萧程低头露出一抹冷笑,伸手将唇角血渍擦掉,再抬头去看,发现裴翎果然双目微闭,已经失去了意识——
——
裴翎又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还是台阶那些年。
那时候的他无忧无虑,远不如现在烦恼,也懵懵懂懂,不太懂人间。
有人来他面前,他就扫对方一两眼,看得顺眼,就放上去,看得不顺眼,就拦在山下。
也不是所有被他放上去的人都能走到头,也不是所有被他拦在山下的,就真的被拦在山下了。
总有些人异常执着,一次两次不够,便年年来,月月来,日日来。
有些甚至住在山脚下。
裴翎嫌弃他们踩坏了花,惊扰了附近的小鸟,磨一段时间后,总会不耐烦地放开限制,让他们上去。
虽然对他来说只是「一段时间」,对闯天阶的人来说,可能就是半辈子。
也有人从上面下来,有些人能看到他,笑盈盈地冲他打招呼,他不懂,也不回应,他不太喜欢这种长长的长着两只脚的存在,他更喜欢山间的花,天上的飞鸟。
他明明不记得这些过去,可在梦中,却觉得这样的环境让他熟悉又放松,比起什么聆仙门掌门,他宁可躺在太阳底下发呆晒太阳。
有时候白玉的石阶被晒得暖融融的,他也感觉自己的神识像是要化开一样。
舒服得在梦里都要睡着了。
可并未过去多久,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有个人朝着他走来,四周狂风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