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满满擦去挂在颊边的泪,有点懵,殿下?
先一刻还在夺命逃亡,后一瞬便坐在宝盖华车中欣赏长安城郊外春日的风景。
时值暮春,官道两侧翠树相偎,残红遍地。因是通往京城的唯一要道,往来客商繁华,但凡长亭短亭,皆有附近农家支起的茶肆供行人歇脚吃茶。
一日一夜的遭遇可谓险象环生,陶满满出神的望着窗外只觉如坠梦中,毫无切身实感。
秦瑛新伤加旧伤,好在并不致命,余下最严重的左肩那处撕裂得厉害。随行来的御医医术老道,气度沉凝,没多花功夫就为其做好缝合。
他挥退御医,而后不紧不慢的系襟带和领扣,抬眼发现陶满满双目含愁,眼波盈动,像要马上掉下泪来,也不知在为何事心烦?
不过想也知道,秦瑛撇撇嘴,还真是个哭包。
待抿了口茶润嗓,他才好整以暇的开口,“家在何处?小爷送你家去。”
“嗯?”陶满满回过头来,听清了秦瑛的问话,却抿着唇没有回答。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眼前的家伙见这阵势定然是王孙公子没错,可她是什么身份?或者准确的说,原主是谁家女儿?怎么会孤身出现在深山老林中?
观其衣饰,锦绣绫罗,环佩叮咚,应当出身不凡,可是她并没有接收到有关原主的一星半点信息,就是想厚着脸皮去原主家混吃等死都办不到!
她踌躇纠结,欲言又止,秦瑛以为陶满满是有甚难言之隐所以离家出走,便决定先带她回自家府上,好歹共患难一场,日后再筹谋她的去向。
“也好,小爷暂且收了你。”
此话一出,却教陶满满误会了。她捂着自己的衣领颇为警惕,噙着泪花细细弱弱的反抗,“我不!我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