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的几盏烛台点着婴儿小臂般粗的白烛,灯火如豆,在偶来穿堂而过的风中跳跃。
烛光将她的身影放大投在帷幔上,孤影惶惶,单薄伶仃。
“小娘子,暂且用些清粥歇歇罢。”不期然间,一挽着双丫髻、同穿麻衣的十六七岁少女端着托盘跨进灵堂。
陶满满侧眸看她,一时不知来人是谁,未免多说多错,她便未开口。
侍女只当她伤心过度,径直将托盘放下,又捧起那盏碧海天青瓷碗道:“灶间那起子婆子们都是狗眼看人低的,闻得奴婢替小娘子拿吃食,便取了这寡淡的白粥来应付。”
“奴婢气不过追问了几句,她们便拿而今府上有丧事来搪塞奴婢,真真儿气人!”
少女倒豆子似的吐槽,反倒让陶满满想起她的身份。
陶知予成了假千金,往日那些环绕其身的仆侍自然以为树倒猢狲散,各自去寻了府里别的主子奔前程去了。
也就一个荔枝,因着是陶知予幼时路见不平救了一命,她知恩图报,这才寸步不离的守着陶知予。
“我不想吃。”陶满满轻声道。
她确实不饿。
白日里与秦瑛一道儿回城时,她可是在马车上吃了不少出自宫中的点心。糯米粉面制成的吃食本就容易积食,她到现在都没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