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你父亲已被磨平了棱角,你却不能同他一般,”杨太后非那等优柔寡断之人,亲情与儿孙的前程孰轻孰重她拎得再清楚不过,“舅公那处仍是等着你过去,但凡寻得机会离开京城,此一去便莫要再回来。”
“祖母?”
杨太后握着他的手,“储君不定,而皇子渐长,不日秦瑜也将踏入朝堂,他一贯拉拢寒门,如此必然与他两位兄长分庭抗礼。时局动荡,你面上又得皇帝欢心,终是难以独善其身。”
“兵权在握,方得自由,而帝王恩宠不过镜花水月,祖母在一日,他们万不敢动作,若是我去了呢?”
“小七,你父亲与杨家的希望都系在你的身上呐。”
如今延庆帝仅有的三子皆已成年,其中得封越王的大皇子在朝中经营多年,知人善任,明里暗地笼络了不少朝臣;另外年前领了差事正式入职户部的二皇子虽未有爵位在身,但其母妃为出身士族的五姓女,先天优势绝佳,背后拥趸众多。
相比之下,三皇子秦瑜就略显平平无奇,然其看似毫无威胁,实则行韬光养晦之道,与萧玉信之流借流连风月之际,大肆与郁郁不得志的寒门才子交好,或是借机结识无意仕途的名流隐士,从而壮大自己在清流文人中的声势。
三方角力,各有胜负之处,而处在旋涡中心的秦瑛,有着花团锦簇之相,经细品琢磨后方才知晓他的地位尴尬,如烈火烹油。
昔年和亲王为太子,围绕在他身边的能臣幕僚在延庆帝以各种名目的针对迫害下,各自散落,不知所踪,自然不能为秦瑛所用。
前两日,延庆帝正式认命他为千牛卫左将军,在京中旁的同龄高荫子弟尚且只能为备身时,而秦瑛却平步青云,已是大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十六卫将军,无人不啧啧称叹天子对他的宠爱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