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满满静观她的装扮,钗环珠翠满头,金钏玉镯环身,面上化着时兴的笑靥妆,额间点的花钿样式也颇为繁复。
再看她的衣着,水光缎绣牡丹花的大袖衫,内搭同色抹胸襦裙,颈间还有一串珍珠璎珞,珠光宝气亮煞人眼,俨然翻版林婉婷。
在他人大婚之日盛装出席,其心思昭然若揭。
可陶含嫣偏要欲盖弥彰,甚至恼羞成怒的要与陶满满大吵大闹,让本是袖手旁观的柳夫人适时拦住,“嫣儿,不可浑说!”
她旁观者清,细数陶满满离家出走又安然回府后,侯府发生的种种状况好似都由一只手暗中推动而成,分明与陶满满有关,可她又总能以无辜的姿态置身事外,显得尤其邪乎。
柳夫人转念又想,这仅是明氏与陶满满之间的恩怨,她没必要插手横生枝节。总归以明氏睚眦必报的性子,可不会白白吃了闷亏,新仇旧账日后定会找陶满满全数讨要回来。
既是秋后的蚂蚱,哪里值得费心与之纠缠,是以她岔开话对陶含嫣笑道:“你还打趣人呢!若是你有四娘一半的机灵劲儿,阿娘也无须为了你的婚事愁白了头!”
“娘!”陶含嫣偎进柳夫人怀里娇嗔道,“我又没她愣般多的心眼儿!再者说,我只想嫁给真心疼我爱我的郎君,可不要那等三心二意之人!”
她母女二人一唱一和,陶满满翻了一个天大的白眼以示不屑。
三千玳瑁之簪共赴盛宴的后果就是巷道拥塞、车马不通、行人难走。
安国公府本就有意借萧玉信的大婚一雪前耻,重新为其树立神采英拔、惊才俊逸的外在而广邀宾客,再有延庆帝亲赐贺礼,使得朝中还在观望的墙头草们心下一定,忙不迭的凑上来献殷勤,还美其名曰沾喜气。
挤挤密密的香车宝马已然排到了坊门外的大街上,兵马司的兵士们几步一岗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和稳定。
陶满满他们不得已下车步行,没多会儿柳夫人母女遇到了交好的女眷,将之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