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重新放到桌子上,萧匪垂眸微微喘着气,纯棉的睡衣已经被汗水微微浸湿了些许。
胸口翕张起伏好一会儿后,他用力的将额前略有些湿润的碎发抓到脑后,幽暗的夜灯下,他眉宇间浮现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特质,以及一种强烈的厌世感。
耳畔依稀还存留着女人尖锐的叫声,无穷无尽的水淹没了他的口鼻,他能清晰的感知到世界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女人的尖叫以及难听的咒骂都被无限放大。
【你也该去死,你怎么还不死!!】
【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全家都该下地狱,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
久久,萧匪起身走到房间的独立浴室。
凉意刺骨的水洒下,一点点将他耳畔萦绕不散咒骂冲走。
那些尘封在梦境中的画面,也随之慢慢的平复下去。
而紧跟其后的,那个导致他比平时晚醒十来分钟的第二个梦境却慢慢浮现至脑海。
还是在学校的西楼。
久年失修的声控灯忽明忽暗,萧匪顺着走廊往拐角的公共厕所走去,他听见有少年在轻声的抽泣。
萧匪走近一看,是凌初霁。
小孩一双眼睛红红的,脸上布满了委屈,在他进去的一瞬间,刚好回头,蓝白校服被撸至腰上,手上还拿着一管药膏,声音也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他说:“萧匪,我疼。”
声音又软又糯。
而最后在梦境中,为凌初霁上药的,也是他。
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