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矜持

穿成山村悍夫郎 稼禾 4049 字 3个月前

“主因在你兄弟二人不愿照顾娄文才一家。次因在娄文才贪心纵容。你娄老二也不是个好的,若非心中不正,怎会帮腔做事。”

“柚哥儿,你想怎么办?”老爷子转头看向叶白柚。

叶白柚没什么损失,人也当场打了。剩下的惩罚就有李登科来决定就好。他无所谓道:“您决定就好。”

李登科接过话:“既然如此……”

“李阿叔!我要分家!”娄长达截断他的话,双眼瞪得像。

“我要分家!”

娄长贵忙不迭跟上:“我也要分家!”

娄文才很是诧异:“大伯二伯,为何要分!我们一家不是好好的嘛?”

娄长达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哼,好个屁,就你们三房好!”

“分家?”小老头面色肃穆,他看向娄文才,“按理说,你们爹娘都不在了,可以分家。”

“现在就分!”娄长达一看有戏,忙道。

李登科摇头,不想他俩浑水摸鱼。

“头一件事解决了来。”

这话一说,几人脸都垮了。知道再没有后退的余地,娄长达哭喊着往前爬。手刚要抓住李登科的腿,一下子被蹿出来的李端阳一脚踢翻了身。

“离我阿爹远点儿!”刚才软得没有骨头的人一脚踹出了气劲儿。

“端阳,回去。”李登科半阖眼,“既如此,那就按照咱大泉村的规矩来。”

“里正!叔!是是是,这事儿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但是那不是没做成吗?我们娄家不就想着过一点好日子。叶哥儿反正是一个人住,嫁过来不就和了他的意。”

“我错了吗?我是帮他啊。”李长达蹬着腿儿吼着,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与不服。

“我在帮他!知道吗,我在帮他!”

“他跟那个男人难道不是奸夫!他败坏了咱们村的名声,为什么你还要留他!”

叶白柚嗤笑:“我觉得娄文才恶心,我跟他凑一块会吐。我谢你全家的好意!”

叶白柚看向周围的乡亲,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前段时间这两人还直接上门来,说让我去伺候娄文才。”

“你们又是凭什么理直气壮让我去伺候?”

“老子爹娘都没这么使唤过我,也不想想,他配吗!”

“柚哥儿。”李登科瞪他。

李长安紧随其后:“矜持一些,叶哥哥。”

叶白柚手往后一背。

行!他不说话总行了吧。

李登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声音苍老而坚定:“从重处罚,以长教训。娄长达,娄长贵,鞭五十。娄文才,鞭三十。”

“为什么我五十!”

李登科看去,那娄长贵一下子垂了头去。

“若有下次,直接逐出村!”

二十鞭子能抽开皮,五十鞭能去半条命。凳子一搭,直接由年轻力壮的白家人执行。

几鞭子下去,起初还有嗷嗷叫的声音。

到最后,三个人全晕了过去。

并列摆放的三条凳子上行,三人趴着,后背一片红。打得白关山老爷子的两个儿子汗水直流。

大泉村历史几百年,从其上流传下来的村规有厚厚一本书。教化村民,也监督村民。

百年下来,村中还算安好。

当初年轻人都走了,李登科撑着身体依旧料理着村中事务,即便是小小的长安也从未抱怨。

可见大泉村凝聚之深,里正之德。

李老爷子的话在村里,没人敢不听。甚至原身,也不敢在他面前蹦跶。

老爷子借这事儿杀鸡儆猴。经此一事,但凡是在外面逃荒把心思逃野了坏了的,心中的皮都要紧一紧。

惩罚完,从人群中自发出来六个人。将凳子上的人抬走了。但是其他人还没有走;

叶白柚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想必是想留下来听听自己的事儿。

“还留在这里干嘛?”李登科凶巴巴的,又成了叶白柚熟悉的瘦老头儿。

人群一哄而散。

“柚哥儿,你家里那位?”

叶白柚坐在小凳子上,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颚。“走了。”

“都走了?”

沈二在,老爷子也是知道的。

“嗯,都走了。”叶白柚眼睫轻颤,“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老爷子站起来,枯枝一般的老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柚哥儿,你们终究不是一路的人,断了这个念想才好。”

叶白柚立马坐直,精神抖擞:“怎么能断呢!他欠我的东西还没给呢!”

“是吗!”老爷子也惊了。

他气哼哼地道:“亏我还以为他是什么……结果还是个不守信用之人!”

但即便是这么说,李登科也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年轻人,看着不是这样知恩不报的人。

偷偷隐在旁边的沈二抓着手上的玉佩看了看。

公子的钱财本来没剩多少,这剩下的全花在了弟兄们的头上。听别人这样议论,沈二心中不平。

但公子确实欠了叶公子的。

人一走,李端阳直接抬手将自己的夫郎圈进了怀里抱着。下颚贴着软乎乎的侧脸,舒服得眯眼。

“要我说,这种有钱人家的就是喜欢仗着家世骗财骗色。这灾荒年间嘛,就瞅着叶哥儿家那一口饭菜。”

“还是太年轻了啊……”

李登科对着他就是一啐,松垮的脸皮黑沉沉的。“你又知道了。”

李端阳闷哼一声,侧头将脸藏在何沁的发间哼哼唧唧。“说两句都不行。”

何沁轻轻掐了掐他的腰。

何沁是典型的哥儿长相。身姿纤瘦,容貌秀气。又因着生了三个孩子,快四十的年级,浑身带着一股温柔气质。

身高将将到他相公李端阳的肩膀,是那种一看到就想把人裹进怀里的娇小。

但边上的叶白柚就不一样,他身量高,跟矮的汉子差不多。虽然五官也精巧,但奈何气势太泼辣,往往就会被忽略掉他的长相。

若将他跟寻常的哥儿对比。就好比那雏鸟跟大山鸡。看一眼是惹了他,再看一眼就要被叨的。

“家中可否有损失?”李登科抛开叶白柚家中的男人,似乎想再确认一遍。

“应当是没有。”

“再回去看看吧,下次可要长点记性,人走了还不锁门!”

叶白柚听他的唠叨像听自家爷爷的唠叨一样,颇为亲切。

待了一会儿,李家的两个小孩依旧是怯生生的对他。叶白柚索性不打扰人家,回了家去。

——

自从沈无璟走了之后,他就没有踏足过他睡的那间房。

这会儿推开了门一瞧,屋子里还留着一个大箱子没有搬走。

他面上疑惑,踟蹰着绕开床走进。

一米多长的大红木箱子,就这么大大咧咧放在床与墙之间。

叶白柚拨弄下锁扣,啪嗒一声,箱子合拢。

“忘带走了?”

他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撑着膝头站起来打算出去。但一回身,目光所及之处,有个白色的东西分外惹眼。

桌子上何时有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