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柚双眼弯弯,看着竟有些寻常哥儿的乖软。“他很可爱。”
蹲地上两小孩当即不乐意了,纷纷转头一左一右趴在叶白柚的膝盖。
“我呢?”
“还有我呢?”
叶白柚也不厚此薄彼,也在他们脑袋上轻轻揉了揉。“都乖都乖……”
小孩心思单纯,也最是能辨别人心好坏。自从跟在叶白柚身后玩儿,这些个孩子愈发喜欢他。
以前见着还要躲,现在是巴不得凑上去。
嘻嘻哈哈的氛围没受那闲杂人的半点影响。
没多久,外面响起了敲敲打打的礼乐声。
小孩大人兴高采烈,纷纷围在了篱笆边缘探头去看。
叶白柚也不例外。
不过除了前头有邻居跟李家的人,以叶白柚为中心,他后面直接空了一大片出来。
叶白柚摸了摸后背。
他就说怎么会有点漏风呢?
不过顾及不了这些,那白雪之中尤其显眼的红色宛如盛开的梅花,轻易间吸引了全部的视线。
新郎官也就是娄文才的爹牵着村里面唯一一头驴走在前面。而驴身后拉着木板车,上面铺着大红色的棉被。
一身红袄子的新夫郎坐在上面,头上盖着红盖头。
乍眼望去,除了那显眼的厚袄子和被腰带勒得细窄的腰身。其余是半点看不出这新夫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新夫郎是咱们隔着一座山的王家村的。”何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那王家村比我们村还要穷,听说这哥儿是直接用粮食换的。”
杜鹃婶子瞅了瞅外边,面上虽然笑的温和,但也竖着耳朵在听。
里正家的消息总是灵通一些,更何况还有他那个书生相公。
“这新夫郎好瘦。”叶白柚感慨到。
“可不是,王家村在山里,出来也不方便。吃的喝的用的全是山上来。年景好的时候还好,差的时候不就什么吃的都没有。”
“这王家的哥儿是家中老大,今年都二十五了,后头还有四五个弟弟。据说他家那婆子贪多,起初还问娄老大家要百斤粮食来换。”
杜鹃婶子惊愕:“这不就是抢吗!”
“可不是。”
何沁看了看周围闹哄哄的人群。手对着几人招了招,拉近距离。
他面上不动声色:“但这哥儿也是个强势的。娄老大虽然软弱了些,但家中父母不在,又没其余的拖累。只要哥儿硬气,在娄家过得应当不比原来的差。”
叶白柚问:“那最后怎么又成了?”
何沁看着叶白柚,神秘一笑。“那哥儿的泼辣跟咱们柚哥儿不相上下,要是最后商量得不行。他扬言直接跑出来跟了娄家老大也不是不行。”
“所以最后商量着。王家要了五十斤的粮食。”
杜鹃婶子唏嘘:“这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灾荒年才过去,百姓家里都没什么余粮。现在每家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就是粮食,那可是五十斤,够撑一家子撑过好长一段时间了。
“是啊,不是个小数目。”
“但娄家这是下了决心要娶个人回来伺候。”何沁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就看他们治不治得住这新夫郎了!”
叶白柚看着已经到跟前的驴车。
新郎官娄长善红光满面。一边撒着喜糖,一个对着亲邻好友互相道喜。
板车上的王家哥儿没有动,等到娄长善来扶他,这才慢慢下了板车。
驴子“哼唧哼唧”被人拉走,而娄家夫夫俩手上则被塞了根儿红绸。
新人人一人牵一边,往家中堂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