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容貌昳丽,身姿绰约的姑娘聚集在一起。娇俏的声音如莺啼流转,或笑或嗔。
忽的,为首的黄衣姑娘快步走到床边,怔愣地看着下方。
“窈窈,看什么呢?”
坐在桌前的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上前。
江水窈扣紧了窗户,像不觉得冷一般,青葱的指节隐隐泛着白。冷风轻轻吹过,垂在身前的发拂过他那张圆圆的鹅蛋脸。
柳眉微蹙,红唇紧抿。那眼中顷刻间已经是蓄积了泪珠。
董婷低呼一声,秀丽的眼睛微睁。“沈大郎……沈无璟!”
“他怎么!”
另一个白衣姑娘衣摆绣着兰花,名曰谭月清。人如其名,性格冷,也是三人之中最稳重的。
她视线落在下方那人身上,眼中也只诧异了一瞬又恢复正常。
是了,那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又怎么会轻易地死了呢。
看着好友颤动得厉害的肩膀,见董婷还要说,谭月清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
一刹那,两个好友都明白她还存着那心思。
曾经的沈家大公子,光风霁月,丰神俊朗。是无数闺中少女哥儿的心中人。他所过之处,香包香囊每每堆了满地。
但如今几年过去,年少时期那么个心中的朱砂痣,也因为他的凋零而随之埋葬。
那时的女郎哥儿们也大多数嫁人生子。她们好姐妹五个,两个已经成亲,除了窈窈,董婷和自己也定亲。
十四岁那年在街上惊鸿一瞥,她们也不例外地将沈大郎记在了心底。
试问,谁不想有个才学过人,俊朗如珩的相公。
不过,那时只是少女怀春。唯一将人刻进心底的,就是她们当中的江水窈。
其他的两个姐妹被困在了家庭,董婷跟自己也已经有了亲事。唯独窈窈,说是她眼光高,家里几乎将京都的青年俊秀看完了,也没找见一个让她满意的。
谭月清看着仍旧痴痴望着窗外的人。轻叹着摇头。年少时遇见了过于惊艳的人,也并不一定为好。
她扶着江水窈的肩膀,轻声道:“窈窈,窗边冷,咱们进去。”
“婷婷,阿清,他还没死。”
谭月清冷静道:“从来都没人肯定说他已经死了不是吗?”
他认出红衣的哥儿是齐家大少爷的未婚夫。“这次回来,应当是参加齐家的婚礼的。”
董婷跟谭月清对视一眼,咬了咬唇,劝道:“窈窈,他……他看起来已经成亲了,还有孩子了,你也该、该放下了。”
江水窈惨然一笑。
她不是没看见他怀里的小孩。还有他守着的哥儿。
那应该是他的夫郎。很高,身形却是极好。腰细腿长,一点也不像寻常哥儿那般软。不知道是哪个家族出来的,那自如的气势比得上她家哥哥了。
是个强势的明艳哥儿。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样的。是跟他势均力敌的,而非如菟丝花一样需要攀附在他身上才能长得更好的人。
江水窈眨了眨被风吹得通红的眼角。
跟他正合适。他们有两个孩子了,那小娃娃长得也好看。
她看着两个一脸担忧的姐妹,轻笑一声道:“真好。”
“窈窈,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跟沈公子,从来没有过交集。只是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她垂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抬头继续笑着道:“在这京都,如我一般的女郎哥儿何其多。”
谭月清上前一步,将她抱进怀中。“想哭,就哭出来吧。”
董婷看着她肩膀打颤,渐渐又低低的啜泣声响起。浅浅的透着压抑,听在心里很是不舒服。
“京都什么好男人没有,咱换一个,换一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