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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要紧事,就是潜入程府,看看程家的人同军械贪墨之事有无干系。
朝露隐在暗处看了几个时辰,没探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看了半天鸡飞狗跳的家事。
那外表羸弱的程家小女娘,同她阿母似乎相处的不太愉快,还被她阿母用戒尺打了手心。
她回去后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道给公子听。
彼时,少年将军刚从廷尉狱归来,一袭白袍端方清冷,正在擦拭手中的长剑。
听完少女的汇报后,他挑眉看向她,“程始夫妇对自己这个十数年未见的女儿倒是心狠,在外多年不曾理会过,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就因那小女娘心思活络了些,她阿母便打她?”
朝露想了想,道:“程家四娘子应当是很伤心的,被萧元漪打完手心后,她嘴上说不在意,脸上全是难过之色。”
凌不疑:“阿朝都这样说了,想必那四娘子心中对她阿母颇有怨怼。”
朝露倒不这么觉得,“不是的,公子。”
凌不疑停下擦剑的动作,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女。
烛火明亮,少女脸上怅然若失的神色看得清楚。
她垂眸,轻轻出声:“若我阿娘还在世,即便她打我,我也不会有怨……她毕竟是我阿娘……”
可惜她再也没机会挨阿娘的打了。
幼时,她的阿父阿母和弟弟便已死在那场饥荒中。
“阿朝。”
轻柔的呼唤声响起。
朝露飞快地抬手擦掉眼泪,冲案几后的少年将军露出个大大的笑,“没事的,公子,阿朝不伤心了。”
“……”
凌不疑目光灼灼地望着少女,她说不伤心,但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少顷,他用手中的长剑敲了敲少女的脑袋,哑声道:“你还有我。”
少女吸了吸鼻子:“那公子,我现在能不能去街上吃碗馄饨。”
凌不疑:“不准,过午不食,军令如山。”
“……”
公子的温情果然只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