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胤禔拒绝治疗,她后半辈子‘性·福’彻底泡汤似的。
胤禔排斥纠结,但终究不忍让家人担心的样子:“最后一次!”
“还有啊,咱说好了。事关爷身体,你们一个个的务必谨慎从事。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别想不懂装懂,拿些个太平方子来糊弄爷。否则……”
“别怪爷翻脸,把你们一个个都告到皇阿玛跟前!”
被他这小刀子一样的目光扫视着,诸位太医战战兢兢:“微臣等绝不敢敷衍大阿哥。”
胤禔也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冷冷一哼。
他身侧,伊凤忙对太子与诸位太医歉意笑笑:“我们爷病体未愈,难免有几分焦躁……”
“伊尔根觉罗氏!”
胤禔愤怒拍桌:“爷给你几分脸面了是吧?当着爷的面呢,还敢说爷有病?!”
“爷,不是……”
“什么不是,你的不是还是爷的不是?闭嘴,再说多一句,爷这就进宫去求皇阿玛,把你休回娘家去!”
胤禔拍桌,脸色颇有几分狰狞。
伊凤拿帕子捂住了眼角,不敢再多说一字半句。
胤礽见状连忙劝:“大哥,大哥你冷静点,咱们有话好好说。毕竟是皇阿玛一番心意,你也不希望他老人家一直为你悬心对不对?”
胤禔定定地看着他:“爷还不希望整日被当猴子似的给这起子庸医诊治呢!”
“屁用没有,只一遍遍掀爷伤口……”
颓废,哀伤,无助中还带着点点绝望。
曾经意气风发的大哥生变成这样,直看得胤礽心里生疼:“大哥先让太医诊脉吧,若果无用,在找到更好的大夫前,我与皇阿玛说,绝不再让人来打扰你。”
“也不送补药,送女人?”
提及这个,胤禔眉头就皱得死紧,嫌恶极了的样子。
“好,我跟皇阿玛说!”
“此话当真?”
“当真!”
胤禔定定地看着他,好一阵才大马金刀坐下,大爷似的伸了伸腕子:“行,那爷就再孝顺一回,免得皇阿玛担忧。你们些个庸医来吧,看能看出什么不同来。”
在专业领域被反复鄙夷,叫个人都受不了。
更何况这波能被胤礽亲自带队的,还都是供职太医院的国手呢?
一个个虽碍于皇家天威敢怒不敢言,却也都打定了主意治好大阿哥顽疾,让他感恩戴德的好算盘。
结果……
一一把过脉后,大家伙傻眼了。
这,这虽因伤故,气血虚了些,情志不畅,肝火旺了些,可断不到能有难言之隐的地步啊!
怎么就……
胤禔的颓废暴躁太真切,没人敢,也没人会往他真没事儿上琢磨。
只以为自己学艺不精,才没找到症候所在。
才一诊完脉,就遭到了胤禔的嗤笑。非但如此,他还拒绝他们开出的汤药、针灸、按摩与药膳等方,坚决不做庸医们的药人。
气得太医们直接认了自己的无能,请皇上跟太子爷另请高明。
伊凤急得直掉泪,也劝不了他半分。
目睹全场的胤礽叹息,跟康熙回禀的时候都还长吁短叹着:“当日收到皇阿玛来信时,儿子还庆幸亏了有大哥在。可,可瞧着大哥那一脸的痛苦绝望,儿子又实在不忍。恨自己未曾随驾,倒让大哥受这等苦楚。”
现在才康熙一十九年,皇储争夺还远没有达到后期白热化的地步。
便素来不和的太子与胤禔,彼此间门也还有几分手足情的。
尤其内务府事上,胤礽还对他有那么几分愧疚、几许欣赏。如今看到他这番颓废模样,自然就更加心疼。
康熙定定地看着太子,见他眼里全然关切心疼,没有半点欣喜雀跃,这才放下心来。
觉得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太子果然是好的,都是索额图那厮该死。
竟为一己私欲,妄图离间门天家骨肉亲情。
若非他到底勋旧之臣,素有些功绩在身上,不好贸然轻动。康熙这会子就想把他推出午门,直接砍了。
可怜他的保清……
康熙叹:“也是怪朕操之过急,加重了他愁思。算了,先让他好生将养一段,再从民间门寻些个好大夫来吧。这还不到十九岁呢,总不能……”
总不能连个承爵的男丁还没留下,就……
那么苦的结果只想想,康熙都觉得是对好大儿的残忍。他只交代胤礽,万一有什么万一,一定善待他大哥。
胤礽郑重点头:“皇阿玛放心,但有儿子在一日,就再没谁能给大哥丝毫委屈。他是咱们大清的功臣,是儿的兄长与恩人。若非他危急时刻挺身而出,那后果,儿子都不敢想。”
想想那日情景,康熙也心有余悸着。
从疟疾到挡箭,此次亲征实在仰仗胤禔太多。可惜偌大的太医院,汇聚天下名医,竟都对他可怜的儿子病情束手无策。日后往南下北上的,途中且得好好注意。
说什么也得寻个能事的来。
胤禔哪知道自家亲爹的父爱如此深沉啊?
自打送走了太子与诸太医后,他就开始了赔礼道歉模式。人前跟伊凤有多嚣张,现在人后就有多乖巧。
伊凤刚一轻咳,他就利落地给倒了茶。
上好的六安瓜片,去岁存的梅花雪水。搁到恰能入口的温度,双手喂到唇边:“好福晋,快喝杯茶润润嗓子。辛苦咱们嘎珞了,为配合为夫,竟然牺牲那么多。”
“妾身何德何能,竟敢当阿哥爷如此啊?您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一个不高兴,随便张张口就能把妾身我休回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