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伊凤都有些晕晕乎乎。
就,就她跟太后弟弟鄂缉尔贝勒那点奶粉、羊的合作,竟还能让蒙古诸部眼红到孤立仁宪皇太后所出的科尔沁部左翼扎萨克,对其弟现任贝鄂缉尔指指点点。
然后上书皇上,请他们的阿木古朗汗雨露均沾?
不能同属蒙古部,科尔沁左翼札萨克吃肉,其余诸部连汤都喝不着。连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词儿都用上了。
扯,扯淡吧?
大女主爽文都不敢这么写!
可胤禔信誓旦旦,她也只能拭目以待。
没几日,蒙古诸部的王爷、郡王、台吉们就陆续进了京,皇上特意在乾清宫设宴招待。
按规矩,伊凤一家四口都能列席。
可考虑着天太冷,孩子们又小,万一风寒了反而不美。
胤禔直接用一个十两的大金元宝,成功让瑚图里宜敏比主动留家,只带这全副武装的爱蓝珠进了宫。没办法,已经数日未见她好四叔的和硕格格拒绝被收买。
别说两道,就是十道御膳都不成呢!
进得宫中,给太后、皇上跟惠妃、贵妃请过安后。小家伙就直奔乾西五所,要趁着宴会没开始前,能多跟四叔待一刻是一刻。
叔侄情深的哟,让胤禔酸溜溜:“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老四跟着皇阿玛去巡幸塞外。没有那段时间相处,珠珠也不会对他那么念念不忘。”
伊凤第n次安抚:“爷莫酸啊,珠珠多个叔叔护着是好事。”
“可若孩子对叔比对他阿玛都上心呢?”
伊凤:……
特同情地握了握他的手,心里却默默祈祷这绝美叔侄情用不变质。这样日后,咳咳,孩子们也能有个超级大靠山,足可以余生无忧。
胤禔哪知道爱妻竟‘表里不一’呢?
他只满腔控诉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般,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念。
直念得伊凤一个头两个大,耳朵都快磨出茧子啦。
同样被烦的,还有科尔沁左翼札萨克的鄂缉尔贝勒——伊凤的合作伙伴。
打从他们部落托了太后姐姐的福,跟大福晋搭上了线。从奶粉卖到羊,再到将来可能连羊毛都能卖个好价钱后。部落里牛羊多了,日子好过了。
姑娘不愁嫁,儿郎不愁娶,连新生的孩子都多了。
去岁那么冷的天儿啊,其余别部都冻死了不少牛羊甚至体弱的老人跟孩子。只他们用卖奶粉跟羊的银子多买了御寒的衣物、炭火等,舒舒服服等到了春暖花开。
因为这,他这个贝勒都更被族人敬服了。
可惜纸里包不住火。
跟大福晋合作的事情被知悉后,太多人想贴过来跟着分一杯羹。
从科尔沁追到了京城,这会儿都到乾清宫了,这些人还软磨硬泡呢。鄂缉尔无奈摊手:“爷都说了多少回了,跟朝廷没关系,是大福晋孝顺,爱屋及乌惠及咱们部落了,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法子?制奶粉的法子可不能给,那是人家大福晋的!叫,叫那什么商业机密。都立了文书的,可不敢轻易泄露。”
免得被追责,被太后训斥不说。
好好的合作伙伴变成大家的,一个人的饼子四十七个人分!
想想,就让贝勒贼抗拒。
正左支右绌,疲于应付呢,就听着太监唱名,说是直郡王跟直郡王福晋到了。
短暂错愕后,刚刚还包围在鄂缉尔身边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去,接着就以更汹涌的姿态向殿门口处涌去。
长生天啊!
他的伙伴,他的饼子!!!
慌乱间,鄂缉尔贝勒什么都顾不上了,小跑着往门口:“神交已久,今日终见直郡王福晋芳华,果然天仙化人,比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还娇美明艳。”
嗯???
伊凤错愕,胤禔皱眉,全场皆懵,看傻子似的看着鄂缉尔。
并不怎么会汉语,只是临时突击了点彩虹屁以便对合作对象积极赞美的鄂缉尔贝勒:……
尴尬挠头,赶紧切换成蒙语:“误会,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对福晋万分感激。亏了您蕙质兰心,开了冰点阁、烧烤坊跟火锅城。您要是不开店,也用不上奶粉、用不上羊,自然也就没有咱们这合作。”
“这几门生意与福晋来说不过锦上添花,于咱们科尔沁左翼札萨克来说,比雪中送炭还雪中送炭。”
说到这,情感充沛的鄂缉尔甚至还抹了泪:“亏了您那奶粉妙法,让牛奶、羊奶等都能弄干了保存,得以送到京城来。奴才活了几十年啊,硬没想到那玩意还能给部落带来收入。”
谁说不是呢?
在场的所有蒙古王公们都附和点头,就因为有变废为宝的机会,大家的热情才如此高涨。
都是大草原来的,谁家还没有点牛马羊呢?
都愿意成为直郡王福晋最忠实的合作伙伴,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等康熙奉太后到来的时候,乾清宫内一片热火朝天。专注热烈的,硬连静鞭声跟太监的通传都没听见。所有与会的蒙古王公们,都围着他好大儿夫妇毛遂自荐呢。
人家伊尔根觉罗氏说店小,实在没有那么大需求。这些人硬能打蛇随棍上,请她动动聪慧的头脑,想想旁的法子。
“福晋学究天人,能琢磨出雪糕、蛋糕、烧烤跟火锅来,肯定还能再琢磨出旁的来。种类一多,销量可不就上去了?届时,就有需要咱们的地方了!”
“那可不?福晋能耐着!”
“对对对!”
一众汤之外,还有试图挖墙脚的。
还是那句话,都是大草原来的,谁家还没有点牛马羊?科尔沁左翼可以提供,咱们也都可以啊。
还能更近,更好,更便宜。
察哈尔亲王、阿巴哈纳台吉、翁牛特郡王、敖汉贝勒等距离京师近的几部首领笑眯眯使出杀手锏。
试图诱惑伊凤在商言商,认真考虑成本问题。
啊这……
若不是鄂缉尔身后站着的是皇太后,伊凤真的会动摇啊啊啊!
太后也怕娘家碗里的羹被分走,赶紧笑着开口:“这在说些什么啊,聊得这么热火朝天的?哀家跟皇帝、太子都进来好一阵子了,尔等都没发觉。”
众人汗,赶紧行礼:“奴才/臣等叩见皇上/阿木古朗汗、太后、太子殿下,给皇上/阿木古朗汗、太后跟太子殿下请安。”
“起磕吧。”
“嗻,谢皇上/阿木古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