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瞧不上酸溜溜的胤祉,偏学习上又弄不过他呢?现在看着两个小侄女联手怼人,啧,跟暑天吃了雪糕一样。
那叫一个透心凉啊!
他有畅快,被群嘲的胤祉就多恼火。最要命的是珠珠那句:别急,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这丫头,来无逸斋就是为了让他出丑的!!!
这个认知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气得胤祉哇地一声哭出来。趁着课间休息的空档,就冲着乾清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惜御驾不在昭仁殿,他直接扑了个空。
失魂落魄回去,又被夫子问责。因他无故逃课,伴读又挨了顿打。比他大不了多少,平时也玩得好的表哥皱眉:“祖宗哎,你这好好的作什么妖。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让咱们少跟着挨几回打么?”
“快离大阿哥家那小格格远点儿吧,你,哦不,应该说咱们兄弟,因为她吃的亏可太多了。”
再不识时务,容易被群殴啊。
胤祉:……
那是他不肯和平相处么?分明臭丫头出尔反尔!
亏爷昨儿还跟诸兄弟合计着,怎么欢迎她,让她喜欢上无逸斋的氛围,好长长久久地念下去呢。
胤祉越想越气,当晚连作业都没写。
光酝酿第二天咱们跟皇阿玛卖惨、表忠心了。
而直郡王府里,珠珠跟敏敏可就高兴多了。头一天上课,早上阿玛额娘一道去送,晚上两人等在宫门口接。到家之后,还有丰盛席面,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道道都是小姐俩爱吃的。
完美到让瑚图里宜敏比都忍不住喟叹:“上学可真好啊课上课下饱眼福,回家还饱口福”
“不止吧?某人还收获颇丰呢”
爱蓝珠挑眉,意味深长地瞧了瞧她鼓囊囊的小荷包。
伊凤瞬间警惕,生怕财迷闺女来者不拒,甚至主动出手打劫。赶紧以关心她这一天学习生活为名,细细询问。
瑚图里宜敏比觉得自己今儿可出息了,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当时小嘴叭叭的,那叫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但把结识新叔叔雅尔江阿的过程说了,还把亲姐如何挑衅三叔、抢白三叔,把他气得夺门而逃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学了。
伊凤:……
简直服了大闺女的小心眼跟小女儿的运道:“都那么久了,你三叔也被收拾得够惨了,你怎么还找后账啊?上回,他找你道歉,你不都已经原谅了么?”
“是啊!”爱蓝珠笑着点头:“所以,女儿也没纠结任何人去欺负三叔啊,只单纯地阐述了下这个事实,说了下自己的目标。”
“连皇玛法都知道,女儿进无逸斋就是为了打败他”
啊这……
伊凤扶额,在桌下踢了还在给爱女布菜的某人一脚:“这孩子这么锱铢必较,爷也不管管?”
管?
胤禔大乐:“爷只想给好格格鼓掌,咋这么能耐啊?好一个就算只有两个小格格,爷也绝不会后继无人。好一个她会成为爷的骄傲!福晋呐,不管孩子们以后如何,她现在能说出这话来,爷就万分骄傲……”
为了这份骄傲,胤禔还搬出了坛珍藏许久的佳酿。自己自斟自饮,喝了个微醺。
爱蓝珠为了保持今儿的优势,不用敦促就去秉烛夜读了。
绝品自来卷。
瑚图里宜敏比呢,则拉着她额娘去给新叔叔准备回礼。
简亲王家虽不是铁帽子王,但也传了足足九世而未降爵,也算是大清政坛上的常青树了。这个简亲王世子雅尔江阿,更是很受今上喜爱,等闲皇子都比不过他。
敏敏与他交好,伊凤自然赞成。娘俩在库房里挑啊挑,最后才选了柄嵌满了各色宝石的蒙古弯刀来。
“这,会不会太贵重啦?而且,他还说明儿也会给姐姐补块玉佩。”
两柄这质地的蒙古刀,还不得赔上啊?
敏敏虽然对这个新认识的叔印象不错,但优秀的女陶朱公绝不做赔本买卖。
伊凤点了点她的小额头:“无妨,这刀瞧着珍贵,但没花钱,是科尔沁左翼札萨克贝勒鄂缉尔前年年班送的礼。同质地的,他送了四把。咱们一家四口,每人有份。这把啊,就是属于你那个。”
两姐妹也不能都送蒙古刀,所以伊凤给爱蓝珠准备了支上好的玉笔。
若雅尔江阿真补给她见面礼,就用之作为回礼。否则,就留着她自用。把这段交情,当成雅尔江阿跟敏敏的缘分。
挺喜欢这笔,还不耐烦应酬的珠珠:……
真诚希望雅尔江阿忘了这事儿。
大晚上不睡,提着灯笼在库房转悠的雅尔江阿狠狠打了个喷嚏。吓得他身边随侍的小太监连忙劝说他回房,莫着了凉。
他却只摆手:“着什么凉?肯定是胤祉那混账在骂人。自己学不过几岁的小侄女,倒迁怒咱们这些个瞧热闹的了。不成,爷得找几本古籍来,让大侄女好好学,天天把他怼哭给爷看。”
他家老祖宗虽不像那几家一样世袭罔替,但也都是真刀真枪拼回来的功勋。
每次战胜后的缴获多,几辈子积累下来,收藏极为可观。
偏几辈子莽夫,就没几个能舞文弄墨的。白白放着好些孤本古籍的在库里蒙尘,这回这些个宝贝们可有去处咯!
雅尔江阿乐,翌日接到礼物的爱蓝珠更兴奋得要跳起来:“多,多谢雅大叔,只是,这些书籍都太珍贵了。侄女可不敢愧领,只借誊抄一二,完事儿后再还给您好么?”
那么个唇红齿白,粉面团团似的小人儿。
幼圆的大眼睛好像林间迷踪的小鹿,期待中带着微微忐忑地看过来。雅尔江阿整个人都开始迷迷糊糊:“抄,抄什么抄?都给大侄女!叔家好书多着呢,你喜欢,爷都给你搬过来。”
“你且细细学着,不会的地方找张英、王掞教。保准越学越精进,天天把你三叔比在泥地里。”
诱惑来得太大太突然,爱蓝珠整个人都懵了:“真,真的么?真的可以么?”
“当然!”
雅尔江阿朗笑:“你既唤爷一声叔,那就是爷的好侄女。叔侄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也可没见你跟老四客气过。”
那能一样么?
四叔是我最最最亲近的叔,某种程度上来说,比阿玛都犹有过之呢。
不过人在屋檐下,爱蓝珠聪明地没有去直这个罗锅。只甜笑:“是,雅大叔说得对,是侄女着相了。”
“雅大叔?”雅尔江阿乐:“妙妙妙,这个称呼好,以后就这么叫。哎呀,看哪个以后还说老子愚鲁粗顽?爷啊,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