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陆清允手腕上层层叠叠的旧伤,他们才骤然反应过来,他哪里不疼啊,只是没有人心疼他,他的痛苦根本没有人可以倾诉,他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腕,只能一个人默默忍着漫长又难熬的苦痛。
还是那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
实在太可惜了。
因为陆清允签署了遗体捐赠手续,要先把他送去太平间的冷冻柜里,然后等医大那边的人过来交接。
在看到床头那还没有来得及拆开的月饼时,医生皱了皱眉,走过去拿了一块月饼,轻轻的放在了陆清允的胸前。
那群孩子们要是知道他到死都没吃上一口月饼,大概会难受死了。
……
孟云谏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陆清允。
梦里的陆清允穿着他们领证结婚那天的白色礼服,坐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在他的头顶落下一串柔光,他晕染在这明暗交接的光影里,显得朦朦胧胧,可爱极了。
孟云谏想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连简简都不理了。
陆清允:“云谏,抱歉啊,我好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原谅我吧,我要走了,你照顾好简简,拜托了。”
他刚问:“你要去哪。”
然后下一秒他便猛然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透了,孟云谏摸了摸额头,满手心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喘了几口气,拿起床头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让自己跳的飞快的心脏落回到了原处,墙上的时钟正静静的指过一点二十四分。
他怎么会梦见陆清允。
“大过节的,真他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