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不过匆匆而过,霍齐走的那日,天上隐隐绰绰的飘起了蒙蒙细雨,京城的云层低压而阴沉,看起来似是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边城蔓城距离京城足有上千里的路途,两城之间还横亘着高山胡泊,霍齐连同其他被皇帝派往蔓城救援的队伍一同,走了足足一个多月才堪堪行至蔓城边沿地带。
尚未进城,疲乏无力的队伍便遭遇了埋伏,死伤惨重,活着逃到蔓城的人寥寥无几。
待在军营里研究如何合理安排赈灾事宜的杜守齐在接到属下禀报,急行军赶到事发的一条小溪旁时,早已尘埃落定。
蜿蜒曲折的小溪流被血染成了红色,水中岸边堆满了尸体,大多数都是从京城来的救援队伍,少数是身穿黑衣的暗杀者。
溪流沿岸整片草地血气冲天,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无比惨烈。
杜守齐不愧在沙场泡了大半辈子,见过大世面,他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吩咐随行士兵,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的传达到位。
军营中专门腾出来的病床上,霍齐悠悠转醒,他身上到处都缠着被染成淡红色的绷带,左手齐腕断掉,身上的刀伤箭伤不计其数。
得知霍齐醒过来的消息,杜守齐立刻放下手中工作,第一时间去探望他。
面对杜守齐连珠炮似的问题,霍齐苦涩一笑,嘴唇干裂脱皮,“将军,在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正巧是凌晨太阳尚未升起之时,大家正是最疲惫不堪、戒备最弱的时候,贼人数量众多,一身黑衣突袭,且人人手持兵甲利刃,我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伤惨重了。”
杜守齐拧眉,目光哀痛却也如炬,“怎会如此!罢了,那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霍齐低头道:“在下当机立断跳进了溪水中。”
杜守齐当场反驳,“不可能,那小溪极浅,最深处也不过一尺,根本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