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殊回到屋子里,点着半根蜡烛,睡意已经没有了,想着如何来年能让姨母一家手里有点钱。眼下也没有食材做葡萄酒去卖,想到葡萄酒,赵静殊从炕上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小坛密封的葡萄酒,打开盖子,舀了一勺子,倒进碗里,弥漫着一鼻子的酒香气。静殊小心意意端起碗,尝了一小口,刚入口时稍微有点涩,渐渐带着甘甜味,也有葡萄的果味,美中不足的就是酒液中有些杂质。比不上母亲酿制的味道。
赵静殊记得县衙师爷曾经来祖父家喝母亲酿的葡萄酒时说过,丰州的酒楼盛行喝的是帝都杨家酒坊酿的永春酒,葡萄酒在整个始安国都是少见的,只有帝都偶尔有卖的,听说都是从西境瑞云国运到帝都的。赵静殊轻轻低喃道:“母亲是如何会酿葡萄酒的呢?”
赵静殊想着有些头疼,摇了摇头,下了炕,拿出一个针灸布袋子打开,里面插着整整齐齐的九根银针,这银针是外祖母给母亲的,母亲学会外祖母亲受的针灸技术,却当成暗器防身。赵静殊七岁生辰那天母亲告诉她:“人身体有十二正经脉,十二正经脉又分成六阴经和六阳经,六阴经分布于四肢内侧和胸部,六阳经分布于四肢外侧和头面、躯干。任脉和督脉虽属于奇经八脉,因有其所属的腧穴,故与十二经全称为:“十四经”,十四经是保证人体气血的畅通,气血周流全身,生命才得以濡养。所以知道这十四经名字和作用,更要知道这十四经在身体的具体哪个部位,这银针才能当作暗器防身。殊儿可想用银针防身?”
赵静姝当时拉着母亲的手,“外祖母用银针给人看病,娘却用银针防身,针灸技术我要学,防身也要会。”
从那天开始,赵静殊便开始跟着母亲私下学起了针灸技术,并练习用银针刺母亲和自己身体的各个经络穴位。即使母亲不在这三年,她也晚上睡觉之前经常练习一个时辰。
赵家到了年根,大人比较忙,李迎花和王桂花开始结算一年田产盈余。包括一年的出账,还要清点伯父们托人运过来的年礼、银票以及给族里长辈的年礼。制定出过年家宴需要的食材的清单,还要制定家宴的菜谱,请族里的婶娘们过来帮着提前做过年的家宴。孩子们比较清闲,但是除了赵静殊例外,她这几日回来,基本从早上干活干到晚饭才能结束,今儿刚吃完晚膳,她回屋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半个时辰,老太太就派春花过来了,说是大伯父的年货已经到了。让这会都去正厅。正厅在外院。春花离开后,赵静殊呆了一会,才走出屋子,在院子里便看到睡眼朦胧的赵云惠、以及赵惟明,赵惟聪。互相点了下头,算打了招呼。赵云惠伸了个懒腰,看向赵惟聪:“五哥哥,大伯父,不知道这次给我们带的什么好东西,我可喜欢大伯父每年的礼物呢,二伯父和三伯父送的我也喜欢,就是爹爹每年年礼很少,去年只送一两本书给你们,只送我个荷包,这几年连个布匹衣服都不曾买给我,我都伤心了。”“那就赶紧去看看大伯父送我们什么好东西了。”赵惟聪说着牵上赵云惠的手走到了前面。赵惟明跟在他们后面。赵惟聪是四叔家的儿子,今年13岁,和赵静殊同岁,在赵家男娃里排行老五,赵云惠是四叔家的女儿,今年12岁。在赵家女娃里排行第五。
远远的正厅里就传来了喧闹声,大人们早已经到了,静殊最后一个进了正厅,眼神也没动,扫了一眼正厅内的人,赵允恭和王桂花坐到主位的椅子上,手搭着桌子,笑的合不拢嘴。旁边坐着几个族里的婶娘和叔伯。吴妈笑着对着祖母说道:“您真是有福气,您看看则知送来的年礼多丰厚啊,”则知便是赵静殊的大伯父。旁边的几个婶娘也附和着,“就是,就是,我们族里晚辈中就这四个有出息还都出自你们这一房。”其中一位叔父看了眼赵允恭,“起止晚辈中,就是长辈中也没有他们四个人有出息的。我们族人都托了他们的福,”大人们听了,都哈哈的笑了起来。赵惟明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赵静殊,她正把玩着茶碗,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不知其想。像是没有听见大人们的笑语。李迎花眉眼笑弯了,捧着一匹锦缎,“看看这锦缎大多是帝都以南一带的,听说那里盛产上好的锦缎。娘,你摸摸,多好的质地啊,我第一次见锦缎呢。”王桂花笑着,“好,用这些锦缎给你和惠儿几个做几身衣服,明儿我就叫裁缝来给你们做”。赵云惠跑到王桂花身边,“祖母,您也要做几身新衣服,大伯父大伯母肯定是专门给您的,我们只是占了您的福气而已,”王桂花听了这话,更是笑的眼睛都眯成缝了,搂着赵云惠,“就惠儿嘴甜”。赵允恭咳嗽了声对着李迎花说道,“这次则知的年礼布匹占的比较大,除了锦缎留下,其他布匹分给族里各房去吧。我们留着也用不完。李迎花微微愣了会,笑着回道:“族里就爹大方,儿媳知道了。”“还有则知给族里各房的年礼,明儿一起送过去。”赵允恭话音刚落。赵惟聪站起来苦着脸,“祖父,您可不要偏心啊,锦缎都给祖母,娘和妹妹们做了衣服,其他布匹送给了族里的亲戚,那我过年没有新衣服了。”
李迎花看了眼赵允恭,转头对赵惟聪说道:“看把你急的,这不是还有蓝锦吗,就是给你做的。赵惟聪不好意思的摸着头,“那大伯父和大伯母给我今年捎来啥好东西了。”
赵允恭看着赵惟聪哈哈一笑,“就你性子急,你大伯父信上说,给你捎了几本书和字帖,让你好好练练字。”赵惟聪摸着头皱眉说道:“就这。”
“还有两个砚台”,听祖父说完,赵惟聪锤头丧气的坐回了座位。
“给我送的是什么”。赵云惠边说边跑到祖父跟前,祖父摸了摸赵云惠的头,“给你送的是一副手镯和一对耳饰还有一个步摇。”“我能这会看看吗?”“一会娘就给你拿回去了,回去看。”李迎花边说,边把赵云惠拉到她身边。
赵允恭招了招手,“静姝,你伯父除了给你送了和你五妹妹一样的首饰,还给你送了一块玉佩,说是你大哥哥放假从凤城回家时,途经玉州,那里盛产玉,便给你和大姐姐二姐姐各买了一块。”赵静殊站起来给赵允恭福了福身,什么也没说,坐下了。
赵云惠嘟着嘴,“大哥哥好偏心啊,都不给惠儿一个。”
“你大哥哥在你2岁时离开县城的,下次见到,大哥哥准保会喜欢惠儿的。”李迎花握着赵云惠的手笑着说道。
等到大家奉承说笑的话尽了兴,王桂花也累了,才叫大家散了。
赵静殊回到屋子,没多久,李叔便将大伯父的年礼给送了过来。她看了看李叔手里握着的玉佩,那玉佩翠色温碧,甚是好看。“李叔,你明日是否去丰州?”
“这玉佩,你也拿去丰州当了去吧。”
“这是你大伯父刚刚送的,若要老爷子知道……”
李叔话未说完,静姝皱眉道,“无碍,不需要过年戴在身上,问起来,便说,怕碎收了起来。”
李叔又想说什么,嘴里转了几圈,叹了口气,推门出去了。
赵静殊回到屋子里,点着半根蜡烛,睡意已经没有了,想着如何来年能让姨母一家手里有点钱。眼下也没有食材做葡萄酒去卖,想到葡萄酒,赵静殊从炕上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小坛密封的葡萄酒,打开盖子,舀了一勺子,倒进碗里,弥漫着一鼻子的酒香气。静殊小心意意端起碗,尝了一小口,刚入口时稍微有点涩,渐渐带着甘甜味,也有葡萄的果味,美中不足的就是酒液中有些杂质。比不上母亲酿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