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让余生平剥虾,虾在水池里游来游去,尖尖的触角好像扎在余生的脚心,张合的气泡好像在吃掉余生平的身体。余生平不愿碰它们。可余生平不能给文昌立下坏榜样。
刘青把余生平当孩子看,可他却不是刘青唯一的孩子,他的下面还有文昌眼巴巴的望着。他被当作孩子,接受的关怀,通通都不纯粹。
余生平站在水池边,机械的瞧着满盆的虾,活着的虾不红火,青灰的一片,放在厨房里格格不入。
余生平挽开袖子,木讷的抓住它们,任由它啃噬着自己的手指。
它们拼尽全力颤抖,湿滑冰凉的身体让指尖沾上温度,可在人的眼里,那不过是愚笨,愚笨。
虾比鱼可好杀多了,虾比鸡,比鸭,比任何动物都好杀多了。
虾怎样挣扎都挣不过人的掌心,虾怎样灵活都灵活不过人的手指。
虾没有翅膀,还行动迟缓。让三四十只虾死去,只需要一瞬间,掐头去尾,再剥开皮肉,只需要一瞬间。
刘青是慈祥的家长,不怪余生平的踌躇,只嗔笑他的胆小。
刘青是封建的家长,男孩子就要多见见血性的场面,更何况杀掉几只虾也不会见到几滴血。
余生平抬起手来,想要捂住文昌的眼睛,还想把他藏到自己的身后,可文昌不怕,文昌直勾勾的看着失去生气的虾,嘴角微微勾起。
余生平恍然不笑了,余生平听见刘青说,“生平胆子也太小了,我们文昌最喜欢看剥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