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坞见许灵卿直愣愣地看着,走上前去将他抱在怀里,温声道:“吓到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如同流水,无形中包容了所有。
许灵卿觉得自己就像不慎被抛弃在沙漠里寻走的旅客,一个人时还能忍受寂寞,但当有人开口问曾遭遇的种种时,便再也安耐不住汹涌的委屈。他不知为何突然更想哭了,眼泪夺眶而出,双臂从江雪坞的身侧穿过,攀上对方的后背,语无伦次,声音沙哑破碎,像个小孩终于遇到了信任的大人,颠三倒四地将所有和盘托出:
“我,我刚刚打了她,我还划伤了她的脸”
“我是,我是坏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许灵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眶发酸,眼睛浸了朱砂般红,痛苦地蜷缩在江雪坞怀里,牙齿咬着嘴唇已经落了血印,力道大的几乎要将江雪坞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一遍一遍地道着歉,翻来覆去地只有对不起三个字,似乎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瞳孔微微发散,最后痛哭出声,眼圈都肿了。
江雪坞无声叹了口气,轻轻地将他搂在怀里,半扶半抱地将他拖上了车,跟着救护车一路往医院驶去。
手术室外,亮起了红灯。
许灵卿捂着脸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眼泪不断从指缝中渗出,医院冰凉的冷光打在他的肩头,似乎有着千万斤重,压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反复神经质般念叨着:
“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我是不是坏孩子”
江雪坞由着他发泄着内心的委屈,微微闭眼,将他搂在怀里,一点一点地吻去他咸湿的泪水,掌心放在他脑后,微微抚摸着,低声轻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