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人累了又换另一批人,虽然无言,可到底听得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澹台漭有些担心洛无尘,可到底忍住了。
他偷偷在浴堂里沐完浴,硬逼着自己回房睡觉,可是伴随着那些脚步声,澹台漭的脑子里全是洛无尘的脸。
在他把洛无尘错认成邵雪月时,那张轻尘的脸上偶尔露出来的真心微笑,以及他与自己说话时的语气,就连他眼中偶尔藏着的狡黠,澹台漭都记得清清楚楚。
西城楼上意有所指的谈话,他眸间现出的锐利与苍凉。君衡山上的种种,十三那日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受刑的珉武王时眼里的解脱与快/意……
澹台漭近乎绝望地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他只要一静下来,脑子里全是该死的洛无尘。
他披了件披风,烦躁地打开房门,就见不远处坐着一道白色身影。
阴暗的光亮下,乍看有些像洛无尘。
可是下一刻澹台漭就知道不是,洛无尘可不会坐出那种姿势。
“哟,睡不着啊?”邵雪月手里提着一坛酒,澹台漭一眼就认出了他手里的酒坛子是无言,当即纵身一把从他手里把无言抢了过来,摇了摇坛子,震惊道:“你喝完了?”
邵雪月觉得这人大惊小怪的,“不就一坛酒,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他从假山上跳下来,吹了一晚上的雪风,还怪冷的,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邵雪月揉了揉鼻子,“大不了以后赔你几坛。”
澹台漭丢下一句,“你赔不起。”说完就转身回了房。
“一坛无言我还赔不起,整个风来信我都买得下来,我还赔不起你一坛酒?简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