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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种仇恨又固执,就算意识不清也极力瞪大了眼,满嘴都是「我不能死」。

明明跟其他人受的刑是一样的,就连身上所经历的刀锋,也跟那些已经亡故的人一样的,可偏偏,只有他——还活着。

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有的地方只剩薄薄的一片,灯光下就连内脏都能看到,偏偏,他就是这么顽强地活了下来。

夜绍溟把洛无尘放进了药汁里。方才进去,一道道触须一样的东西便扒拉着洛无尘的陈年旧伤,硬生生地将它们撕裂,把枯萎的蛊巢一一摘了出来,棕黑的药汁里混杂着洛无尘的血色。

可这人只是闭着眼,好似半分感觉没有,只是越来越白的脸色彰显着他正在经历怎样的痛。

洛寒衣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把新的蛊巢种了下去,那些触须一样的东西便堵着洛无尘的伤口,避免再次流血。

小院里是安静的,只有瓷器跟金属的碰撞声隐约传来,小院外不时传来一声赤雪的啼叫声。

白芍在外面不安的来回踱步,赤雪不时用头去碰碰白芍的腿,跟着他一起来回走,嘴里喊着:“白白,别担心白白。”

白芍便摸着赤雪的脊背,赤雪便用头去蹭白芍,意图减去他的担忧。

夜,很长。

洛无尘在洛寒衣的房里待了多久,白芍就在外面等了多久。

直到卯时临,白芍才听见里面传来的脚步声。

紧闭的院门打开,洛无尘脸色苍白地被洛寒衣跟夜绍溟扶着出来。

洛无尘进去一晚,整个人明显「胖」了一圈,那雪白的白衣之下,隐约可见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