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李成绮含糊地问。

食不言的规矩已被他抛之脑后。

“无事。”谢明月回答。

李成绮只好又低头看话本,他余光看了眼谢明月微微蹙眉的样子,更想知道奏折里写的是什么了。

他一目十行,看这种杂书看得极不走心,两个时辰就将这一套都看完了,谢明月没有任何理会他的意思,仍自顾自看奏折。

李成绮手撑着下巴,没骨头似地倚在桌上看周围景致,看谢明月。

谢侯眼睛生得很好,蕴着温软的光,鼻梁高挺,他顺着往下看,看到谢明月泛粉的嘴唇。

谢明月长得实在太无害了,他这幅模样,应是个芳兰竟体的世家公子,应该悠游林下,应该不问俗务,李成绮当年见谢明月如见天人,第一次明白了人如其名是何含义。

李成绮的目光几乎黏在谢明月的脸上,他知道谢明月不会出言提醒,所以无所畏惧。

在之后的几年,他与谢明月只有公事上的往来,就算能貌合神离地呆在一处,也是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李成绮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谢明月的脸了。

平心而论,他同之前没什么变化,无非目光更加沉静,气韵更加温和。

虽然这个温和李成绮体会不到,他总觉得谢明月在阴阳怪气。

风华无改,竟连头发都没有白上一根。

可见上天偏心啊。

他在心中叹笑。

谢明月执笔的动作一顿。

李成绮看过去,才发现墨已然干了,力透纸背的笔迹只留下一道枯痕。

谢明月放下笔。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李成绮见他还要研墨,道;“先生,传膳吧。”

谢明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