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竟轻轻点头,反问道:“为何不可?”

回应他的是矮架上花瓶被砰地砸碎在地的声音。

谢明月不问为什么,甚至连看都懒得看,继续做自己的事。

微光中,谢明月轮廓显得柔和不少,简直像是一尊塑得极细致精心的神像。

原来道貌岸然,就是这个模样。

侧殿中声响不断,然而没有谢明月的命令,无人敢进来,只听着里面的声音惊恐地面面相觑。

谢明月笔尖墨汁已干,在砚中蘸了蘸。

戚不器突然注意到了这砚台,大步上前,竟直接拿走,高高举起,正要重重摔下,原本平静批阅奏折的谢明月忽地有了反应,道:“陛下的爱物。”

这个陛下指的当然不是小皇帝,而是先帝。

砚台已脱手,戚不器闻言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捞,好在他反应极快,猛地拽住了砚台,余下墨汁四溅,他抓着砚台,手上黑漆漆,还有墨汁顺着手背流淌,蜿蜒出条条黑痕。

正是先帝那方龙尾砚。

戚不器噎着气,却将砚台轻轻放到桌子上。

李成绮生前所用,砸一样少一样,戚不器狠狠瞪了安闲的谢明月一眼,面色铁青地跪坐到谢明月对面。

“谢相是什么意思?”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