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澈等谢明月出去,才偏头面向李成绮,却也不看小皇帝的眼睛,将声音压得很低,不太自然道:“昨天晚上,我……家父留宿在长乐宫?”
这就是你今天不理睬孤的原因吗?
李成绮沉默几息。
原简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惊讶。
他惊讶的不是谢明月留宿长乐宫,惊讶的是谢澈就这样直白地问出口。
李成绮看见原简的表情,忽然发现昨天晚上留谢明月住下的时候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他身份没变,谢明月身份也没变。
但两人的关系可不是可为楷模的万古君臣典范,昨夜谢明月在长乐宫中留宿,在旁人看来,要么是小皇帝谄媚太过,要么是谢明月已经嚣张跋扈到可以随意宿在宫中。
且,宿的是长乐宫。
历代帝王寝宫。
这般奇耻大辱,简直是值得宗亲去太庙哭祖宗。
“这件事,”李成绮把声音压得比谢澈还低,“很多人知道?”他抱着不可能的幻想。
谢澈表情很一言难尽。
李成绮转向原简,笑眯眯道:“笃时昨天晚上可听到什么没有?”
“没有。”原简看了眼在不远处同臣属说话的谢明月,老老实实地回答,李成绮还没松口气,他就又道:“不是昨天晚上听到的,是今天早上。”
李成绮干涩道:“嗯。”
昨天晚上听说和今天早上听说有何分别?
李成绮的反应落在谢澈眼中等同于默认。
以谢明月权势之盛,他宿在宫中也无人敢说什么,谢澈身为谢明月名义上的儿子,应该沾沾自喜于谢明月权势滔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