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琯朗嚎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吞星台内里里外外一千余口,您裁撤了吞星台这一千多人衣食都没着落了,陛下,明日户部的大人们来了,臣一定好好配合,将经年账本全部取出,绝不遗漏一本。”

李成绮道:“放手。”

琯朗松开手。

他坐在地上,被雨水打湿的长发贴着脸,在烛光下宛如一匹白绸。

“陛下。”他忽然道。

琯朗突然开口,声音不复刚才那样此起彼伏,而是异常深沉宁静。

李成绮偏头看他。

琯朗道:“陛下,臣虽想陛下愈加重视吞星台,但绝不会为了陛下的重视在天象一事上撒谎,太微垣内确有异星,异星野心勃勃,意图犯上,请陛下定要小心。”

李成绮反问,“若是异星来势汹汹,孤不能挡,又当如何?”

琯朗看得这双肃冷如冰原的漆黑眼睛,他心知太微垣内的异象十有八九同谢明月有关,但诚如李成绮所说,不能抵挡,又待如何?

琯朗沉吟道:“不如,从之?”

李成绮闻言沉默片刻,心说孤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琯朗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

他本要离开,忽地想起了什么,道:“国师清修之人,孤听闻国师多年容色未改,不知什么术法可得长生?”

琯朗一愣,但他马上就笑了起来,“心无欲求,自可长生。”

然而如李成绮这般人,怎能无欲无求呢?

若无欲求,他也不至于死的那般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