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心里清白雪亮。

但他浑然不在意。

只要李成绮还在他怀中,李成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谢明月并不在意当一枚被摆好位置的棋子。

景阳钟响,天下缟素。

那日他闯宫,李旒从长乐宫中出来阻他。

谢明月于阶下,见李旒从长阶上快步下来,一身素白。

李成绮名义上亲近的弟弟通红着眼睛,悲恸质问:“纵然此刻,谢侯也要陛下不得安宁吗!”

谢明月将李成绮的手扣在掌下,能触碰到的温热肌肤让谢明月心安。

谢明月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只听景阳钟苍凉的钟声在铅色的天空下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半晌,他才如初梦醒般地回神,像是很疑惑,很不解地看向李旒,轻声问:“你在给谁戴孝?”

李旒惊愕地看他。

阴郁了两日的雪花,终于从天空中飘落而下。

此日后,谢明月再不穿白。

他不在意,他都不在意。

寿数人力不可勉,然他心有不甘,强求生死。

只要李成绮还在,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两人相接处湿热,李成绮被他锢着腰肢,欲坐不坐,欲起难起,他看着谢明月身上的点点血迹,忽地笑了一下,“你不是最喜欢干净了吗?”

谢明月喜洁,李成绮上辈子碰他一下都要犹豫,不想谢明月居然对他怀着这样的心思。

谢明月抱着他不开口。

李成绮维持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他觉得腰酸,胳膊也酸,谢明月却不手酸。

李成绮望着他的眼睛,试图从这双颜色浅淡的眼睛里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