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极顺手地拍了拍谢明月的肩膀,安抚着说:“纵欲伤身,节制养神,你已是近三十的人了。”

这话本没什么,倘若李成绮和谢明月只是一对单纯的君臣,谢明月或许还会对李成绮的关怀受宠若惊,然而他们不是。

谢明月总觉得你已是近三十的人了仿佛意有所指。

李成绮在镜子里与谢明月对视,朝谢明月一笑。

谢明月垂首,继续给李成绮梳头。

他动作轻柔,甚至说得上小心翼翼。

李成绮还从未见谢明月这样谨慎过,忍不住开口道:“先生,你便是扯下孤几根头发,孤也不会罚你。”

“臣谢陛下宽仁。”

长发绕过指缝,缠绵得惊人。

李成绮发间有淡淡的香气,仿佛是熏香沾染的味道。

明明只是梳头而已,却缱绻得叫人不敢睁开眼睛看。

长乐宫中人见谢明月待小皇帝如此亲密,心中震撼不可言说,旁边几个立侍的宫人见谢明月的动作,不知为何双颊微微红了。

长发垂落。

谢明月温和的声音在李成绮耳边响起,他道:“陛下的头发很好。”

李成绮微微偏头,有点疑惑地看他。

发为血之余。

这样乌黑如云的长发,是多病羸弱的李昭所没有的。

谢明月垂眼。

这是他第二次给李成绮梳头,第一次,是在景阳钟响的那日。

长发划过手指,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触感,谢明月却不舍得放手一般,非要长发如水般地划过掌心才肯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