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瀛垂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美人脸色青了又青,白了又白,却不得不走,委委屈屈地看向崔桃奚,不曾想崔桃奚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入了神似的。

他只得不甘心地起来,随宫人走出去。

“下了这样大的雨,明儿就是官道也不好走,”澄瀛仰着头道:“娘娘还要回宫呀?”

崔桃奚坐起来,澄瀛也随着她的姿势调整动作,系了玉坠子的长发摇摇晃晃,崔桃奚看着,语气中带了几分笑意,“毕竟是崔氏子孙。”

那就算是死,也得衬得起崔氏身份。

他不是说,要一好棺材吗?

……

李成绮今日本就气不顺,李旒来请罪后心情更是肉眼可见的恶劣。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床帐微动,谢明月安静地进来,他已换好了寝衣。

李成绮看了一眼,又继续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一眼,谢侯的神情似乎有点紧张,李成绮未成婚过,不知道是不是命人陪侍也是这个样子,李成绮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方看出谢明月的神情绝不是紧张,和紧张毫不沾边。

“有话就讲。”李成绮道。

“多谢陛下。”谢明月回答。

“谢孤什么?”李成绮想起上个大雨天他强留谢明月的场景,今日却不需他强留了,“谢孤令先生留下?”

“谢陛下的寝衣。”谢明月道。

这衣裳长短合适,大小也合宜,小皇帝如今的身量,可穿不上这样的衣服。

可长乐宫却有这样的寝衣。

他坐到李成绮旁边,李成绮干脆一靠,伏在他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