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忽然开口,“满空来。”
站在旁边的青年人闻言抬头,冷色在他眼中一闪而逝,即刻便做惊惧,他小心翼翼地上前。
李成绮晃了晃酒杯,几滴酒液泼出,染湿了他的手指。
他看也不看满空来,朝坐立难安的靖尔阳笑问道:“舅舅怎么一直在看孤?”
靖尔阳没想到李成绮会突然注意到自己,大惊失色,慌乱地起身答话,“因为,因为臣,”他脑中一片空白,忽地想起方才有人低声议论陛下是否着凉了,敛了敛心绪,“臣听陛下声音有些沙哑,担忧陛下可是受寒了。国事虽要紧,身体更要紧,为千秋计,请陛下一定保重身体。”
声音沙哑?
李成绮笑容粲然地碰了碰自己喉咙,“哑吗?孤自己倒没觉得。”
了解他的人却无端看出了一种阴阴测测的味道。
混账东西。
李成绮在心中冷冷地骂。
始作俑者坐得端正,神情无辜,仿佛这一切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靖尔阳躬身,卑顺道:“是臣想差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自己外甥前卑躬屈膝,靖尔阳自从入京以来就再没尝过这样屈辱的滋味,脸青白交织,还要装得谦恭,忍得额角青筋直跳。
李成绮颔首一笑,“孤多谢舅舅关怀,来人,把孤的酒给舅舅。”
满空来霍然抬头。
靖尔阳面色瞬间白了。
皇帝赐酒何其荣耀?
一个想法忽地窜入靖尔阳的脑海,他如遭雷击,险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皇帝请罪。
莫非,皇帝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