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澈不知为何不在殿中,孟淳没法同小侯爷说话,硬着头皮推了推身边并不太相熟的人,“张郎君。”

对方惊魂未定,被孟淳一推,差点惊叫出声,待看清是谁后,不满地瞪着孟淳,孟淳朝门口一点下巴,他顺着孟淳的目光看去,亦看见了紧闭的大门。

是什么时候?!

而坐在前面的老臣们则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不对似的,时不时与皇帝说上几乎话,或者干脆同身边的人举酒聊天,气氛缓缓地热络起来。

戚不器早就注意到了大门紧闭,皇帝神情自若,谢明月脸上更看不出端倪,他就也安安静静地坐着。

李旒瞬间想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禁军和大半欲侯皆在外面保护,无论是赵上行、奉谨,还是章逐薮,都不在殿内。

关闭殿门,则任何人都无法给赵上行通风报信。

况且赵上行暗示起事,却没有说在什么时候起事,谁知道他心中所想,秋狩有数天,也许在最后一日,也许,就在今日!

准备如此齐全,想来非是瞬时之功。

所以,皇帝早就知道?

早就知晓,早有防备,皇帝按捺不动,倘若李旒与他言明,则得皇帝一句为国尽忠,此事轻轻落下,倘若不言,那么,便是逆臣同党,其罪当诛!

想及此,忽地一身冷汗。

李旒无比后怕,也无比庆幸,庆幸自己尚存着对先帝的敬畏。

不然明年今日,便极可能是他的忌日。

山下,一队近万人的人马在建安道内往行宫逼近。

这条甬道太长,上面也太高,若是在上面用火攻,当无法抵抗。一人仰头向上看,忽然如此想。

令人微微发麻的恐惧席卷全身,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晃了晃脑袋,将这不吉利的想法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