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李成绮合眼假寐时,或许是殿中过于昏暗,谢明月看他的目光往往无太多顾忌。

一寸一寸地扫过面容,往往停留在喉间。

李成绮甚至觉得,仿佛真的被一条蛇盯上。

他很是惊讶,惊讶于谢明月竟什么都不做。

那目光贪婪极了,而后往往垂首,遮掩住其中所有的情绪,再抬眼,又是光风霁月的恭顺臣子。

李成绮身体渐好,来宫中议事的臣子愈发多了,渐渐如往常一般。

其中包括李旒。

书房中,李旒似是无意道:“陛下身体日渐好转,臣便放心了。”青年人一笑,没有半点棱角,“陛下身体好得比往日快,可见外面的流言都是扰乱人心的浮言。”

“什么浮言?”皇帝漫不经心地问道。

李旒好像有些尴尬,“不过是,关于陛下与……与谢侯的浮言,”他话锋一转,“但见陛下身体康健,可见不过空穴来风。”

所谓流言内容,李成绮不猜都知道是什么。

“不过,谢侯在宫中住得也确实够久了,”李旒斟酌道:“还从未有哪个外臣,在宫中长宿过一月。”

李成绮眼尾挑着,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李旒。

李旒登时垂首,不敢再言。

“让谢卿回宫,谁来辅孤处理国事?”李成绮笑眯眯地问。

李旒心中一紧,故作玩笑一般地回答:“难道臣弟不可为陛下分忧吗?”

一穿着浅灰衣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李成绮笑道:“谢卿。”

谢明月将文书放下,道:“陛下。”而后偏头,“王爷。”

李旒颔首。

李昭对谢明月轻快含笑的语气让他觉得很意外。

李成绮拉着谢明月的袖子让他坐下,亲密的举止令李旒怔然,“回来的好快。”

谢明月亦笑,回答道:“若不快些回来,臣恐怕要被取而代之了。”

李旒淡淡道:“谢侯多心,本王不过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