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不承认就是咯。
轻车熟路地进到萧宁也的梦境，梦里是白天，司长青环顾一圈便知这里是萧家老宅，她以前来过。
在这里，她遇到了少年时期的萧宁也。
当时萧宁旭故意打碎萧宁也的水晶球挤兑萧宁也，维护萧宁旭的继奶张明月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狠狠扇了萧宁也一巴掌，还将碎水晶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她送了一个完整的水晶球给萧宁也。
一扭头，那颗闪着碎钻的水晶球静静地躺在格子桌上。
碍于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司长青都没来得及猜想为什么她在现实中送给萧宁也的水晶球会出现在这。
她想当然的以为这里是少年萧宁也的梦境，然而下了旋转楼梯看到坐在真皮沙发的男人后，她瞬间呆若木鸡。
萧宁也唇角擒着淡淡的笑意，举起红酒冲楼梯上的司长青摇了摇，然后一饮而尽。
司长青有着敏锐的直觉，错愕一秒后，她缓缓走下来。
“你在等我？”
萧宁也给司长青倒了一杯，受红酒滋润过的嗓音低沉迷人。
“很意外？”
司长青坦然地点头。
萧宁也忽略司长青好奇的目光，神色自若地举杯：“喝了我就告诉你。”
司长青学着男人的模样一口干了红酒，红酒醒得刚刚好，口感醇厚，是她喜欢的水。
对，没错，在司长青这种能幻化成人的章鱼精眼里，再好的酒水也不过是水罢了。
而她偏偏对水喜欢到无法自拔。
接连喝了三杯，司长青猛然想起来她来这里的目的。
揉了揉发红发烫的脸颊，她正襟危坐，问道：“萧宁也，你快说你有什么愿望，快，十万火急！”
萧宁也唇角笑意未散：“什么愿望你都帮我实现？”
司长青想都没想就点头。
开玩笑！
统儿说了，完成这次任务不仅能将生命值拉到60％，她还能回大海！
这么划算的交易，她不干是傻子！
“对，你说吧。”
萧宁也没有磨蹭，语气懒懒地说：“明天和我一起去程家的慈善晚会。”
“什么？！！”
司长青直接站了起来：“你要我明天陪你？还去程家？”
埋两个大地雷让她踩，真把她傻子看？
“怎么？”
萧宁也面不改色，语气却含着委屈：“你不肯？不是要帮我完成愿望吗？我缺个女伴，这么小的事你都——”
“行行行，我答应。”
就她对萧宁也的认知，此次来是绕不开这个话题的，与其在这费口舌，还是直接答应了事。
萧宁也笑意渐深。
其实他不过是试探下而已，如果她不答应，他就换一个愿望，没想到…
“明天我让司机来接你。”萧宁也说。
司长青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仔细想想看，萧宁也的这个愿望其实再简单不过了，不就出席一个晚会嘛，何况还是和她有关系的程家，她怕啥？
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气氛一度沉默。
“生气了？”
在外人眼里一向寡言少语的萧宁也主动开口。
司长青垂眸，语气里满是控诉：“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了？”
那她从前在梦里的那些举动岂不是傻子行为？
啊啊啊啊，她还蛊惑年幼的萧宁也喊她姐姐，还对大学时期的萧宁也说自己是仙女……
太丢人了……简直太尬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考零分的小学鸡在满分大佬面前炫耀自己那刚及格的试卷一样。
丢人丢大海里去了。
“你故意的对吧？”
越想越丢脸的司长青红着面孔质问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故意看我在你面前瞎折腾，很好玩？”
察觉到司长青话里的愤懑，萧宁也终于敛起了笑容，难得的一本正经。
“我没有捉弄你。”
司长青兴师问罪：“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挑明？”
萧宁也目光沉沉：“因为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找不到你。”
“找我？”司长青愣了下。
“找我干嘛？”
萧宁也刚想说，可这时脑袋就像被开水烫了一样，疼得他无力开口。
见男人抱着头呼吸加粗，司长青吓了一大跳。
“喂，你怎么了？”
萧宁也疼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仿佛置身在浩渺无边的容器之中，五官很快被窒息的水淹没住，胸腔疼得要爆炸。
司长青见情况不对劲，忙大喊：“萧宁也，萧宁也，你醒醒——”
然而男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似乎非常的痛苦。
耳畔传来女人的呼唤声，萧宁也心口狂跳，可每呼吸一口都好似有海水往他的肺里灌。
司长青拍不醒男人，见男人痛苦异常，忙去喊系统，然而系统这回没应她。
“萧宁也，你到底怎么了？”
司长青上前扶住萧宁也的肩膀，男人双眼疼到猩红，呼吸急促，好像喘不过气来。
“你——”
望着萧宁也这幅模样，她心中莫名有了一个答案。
她怎么瞧着萧宁也像是溺水了？
以前在海里，她经常看到溺水而亡的人，一般看到了，她是能救则救，但大部分掉进海里的人都抱着自杀的念头，她纵是想拉也拉不动一个灵魂已经坠落海底的人。
扬起手，她朝萧宁也扇了一巴掌。
“萧宁也，你清醒点。”
她十足怀疑萧宁也恐怕又梦魇了，她在梦境中能见过萧宁也梦魇，梦中做梦，除了萧宁也还有谁…
清脆的巴掌声下，男人缓过了神，怔楞片刻后，男人呼吸慢慢放轻松，随之恢复正常。
司长青眼中绽放出光：“你终于好啦！”
萧宁也攥得死紧的双拳松开，如玉般的手指拂到发红的脸颊，面露疑惑：“刚才是你打得我？”
“这个…”
司长青干巴巴笑开。
就在这时，系统催促：【宿主，香快灭了。】
司长青赶忙直起身：“那什么，明天见！”
说完消失在原地。
漆黑的房间里，萧宁也坐起身，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快要褪去的疼痛感还有余留。
呵。
黑暗中，男人忽然不可捉摸的嗤笑了声。
真糟糕。
他不仅能感受到巴掌痛感，就连梦中沉浮在海中的窒息感都历历在目。
也对，他跳海自杀过呢。
拧了拧鼻梁，萧宁也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窗外。
窗外的月光如纱，将周边的一切拢在谜团中。
萧宁也看着出神，似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