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下班,阮漠寒来到地下停车场。
一个明黄色身影蹲在那里,怀里抱着一只猫。
“漠姐,漠姐,你看,今天猫又让我抱了。”
阮漠寒只瞥一眼,发现简烁手里拿着一根宠物食用的鸡肉肠。
特意带来的?
说要给狗做安乐si的也是她。带鸡肉肠来给流浪猫吃的也是她。
残忍是她。无邪是她。
流浪猫不算很亲人,吃完了肠,挣扎着要跑,简烁笑嘻嘻放开它,走到阮漠寒身边。
“漠姐,猫可爱吗?”
简烁闪着漆黑眸子问她,像刚才抱在怀里的那只猫,天真而赤诚,不用设防。
这句话其实不是在问猫可不可爱,而是在问阮漠寒,她可不可爱。
“不可爱。”阮漠寒冷冷道:“你今天不该在这里。”
钟韵丽的车位空着,看来钟韵丽今天有事没开车。
“我不是来这里找钟韵丽的。”简烁懒洋洋翻个白眼:“今天徐董事不是跟钟韵丽提分手了么?我没打算出现在她面前。”
“让她尝一尝寂寞滋味,更知道有人陪伴的珍贵。”
“不过。”简烁瞟阮漠寒一眼,漆黑的眸子闪着魅人的光:“徐董事怎么突然回心转意要跟老婆和好了?”
阮漠寒不理她,径直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你昨天去哪儿了?”简烁跟在她身后。
“我最近工作很忙很累,懒得开车,打车回家而已。”
“真的?”简烁笑笑。
阮漠寒瞥她一眼,忽然发现简烁跟阮清音很像。
有些时候,阮漠寒都不知道她们对自己的话,相信了还是没相信。
阮漠寒开车走了。
周五上班,简铭召集中高层开会。
褚行云走进会议室,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和阮漠寒交换一个眼神。
阮漠寒面色如常。
其实她也看到今天的钟韵丽,实在太过奇特。
平时妩媚的大波浪卷发,今日潦草而凌乱,毛糙糙的。穿一身黑,连口红的调子也暗淡,配上灰败脸色,像要去参加什么人的葬礼。
只是阮漠寒对他人向来不感兴趣,所以并不惊异。
简铭开始主持会议。
对于国外资本雄厚的新客户,应该如何应对,大家依次提方案。
轮到钟韵丽发言,简铭连叫两声:“钟总监,钟总监?”
钟韵丽回过神来,哀怨往徐董事的方向瞥一眼。
徐董事头也不抬,不看钟韵丽也不看任何人,只盯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像要把本子盯一个洞。
褚行云恍然大悟。
钟韵丽做完提案,几乎是跌回自己的座位上。
她混营销部,也是人精一样的人,心里明白自己大势已去,徐董事被老婆儿子的突然离去深深震撼,再不会回心转意。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褚行云跟在阮漠寒身后轻声说一句:“原来是徐董事。”
阮漠寒:“与你我无关。”
褚行云忍不住好奇:“徐董事的老婆会跟徐董事和好吗?”
她怀孕以后,突然对家庭关系关注,恨不得每个孩子都拥有和睦家庭,健康快乐的长大。
阮漠寒只摇摇头,便走开了。
徐董事的老婆会不会原谅,那是另一个故事,与她无关。
她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避免一场闹剧发生。
她不想见到刀,或者火,或者暴力。人在亲眼目睹太过刺目的画面以后,很容易做出失控的事。
一切失控,都不是好事。
六点,阮漠寒到地下停车场。
刚走出电梯,已经听到角落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