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咪说:“我怎么可能白拿人的钱。”
简烁问:“你不是想出国学语言么?”
阮漠寒忽然说:“收下吧。”
艾咪和简烁同时看向阮漠寒。
阮漠寒说:“你想出国,资金不多,可以选澳洲,研究生两年学制,你留四十万当学费已经足够。其余的生活费杂费,自己打工去赚。”
“其余的一百六十万,拿去捐了,孤寡儿童,流浪猫狗,都可以。”
“等你学成开始工作,再捐四十万,这样就行了。”
艾咪犹豫:“姐姐……”
阮漠寒淡漠道:“别傻了,看你这位前男友的选择,也知人该学着现实一点。”
“人一生能遇到的契机不多,遇到了,就该抓住,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简烁在一旁慵懒的笑:“你可真不给我省钱。”又对艾咪:“给我个银行卡号,今晚就打给你。”
阮漠寒走向艾咪前男友,一脸淡漠:“看到了?这两百万,本来你也可以分享。”
男孩看着一个一脸清冷的大姐姐,飘逸走向自己,带来一阵清幽的冷杉香气,一时愣怔。
艾咪在后方说:“对,这钱我收了,你后悔去吧。”
男孩叫她:“小艾……”
艾咪转头,不再看他:“你走吧。”
男孩知道多说再无益,黯然离去。
风息了。
天边云层反而退散,露出一点点天光,连带着广场都比刚才稍稍亮了那么点。
简烁的一头墨黑长发,落回肩头,脸上的笑又变得懒洋洋的。
阮漠寒冲艾咪点了一下头,拔腿离开。
广场上的人来来往往,刚才阮漠寒看着简烁和艾咪、外加她前男友,三人对峙良久,就在广场一角,却连一个停下脚步看她们的人都没有。
每个人都脚步匆匆,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可见人很多时候顾虑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实属多余。
简烁踩着高跟鞋,疯跑两步,追上阮漠寒:“你真一点不吃醋?”
阮漠寒瞥她一眼,把手里剩下的三明治鸡胸肉抛过去。
简烁稳稳接过,伸出尖尖舌头舔舔嘴角,像只狡黠的猫,却忘了嘴角有伤,又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她没有再跟着阮漠寒,扯开包装纸把鸡胸肉塞进嘴里,语音含糊的在阮漠寒身后喊:“今天临幸我啊?”
“喵?”
“喵喵?”
阮漠寒一次也没有回头,走了。
周六,1704房间。
阮漠寒是被简烁拉进房间的。
她刚刚敲了门,就被面前巨大的力道一拽,接着身上的大衣落地,阮漠寒步子不稳,一只六厘米的黑色高跟鞋陷进了黑色大衣里。
阮漠寒顺便把另一只高跟鞋也甩掉。
她整个人,就被简烁抵在了玄关的落地镜上。
三月气温回暖,大衣之下的衬衫面料更薄,镜子坚硬的质感透进来,抵着阮漠寒的蝴蝶骨,微微传来一阵凉意。
比镜子更冰的,是简烁的手指。
这天是邶城停止供暖的第一天,房间里也没开空调,简烁的手指本来就凉,这会儿触在阮漠寒的耳垂上,像什么人拿着一块冰,在她那颗浅棕色的小痣上来回摩挲。
手指越冰,越显得双唇滚烫。简烁的唇,直接狠狠抵了上来,撬开阮漠寒的唇齿,与其说吻,更像撕咬。
简烁嘴角的伤还没好,这时她一用力,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微微裂开来。
阮漠寒的舌尖都感到一阵轻微的腥气,简烁却好似浑然不觉痛。
她低声问阮漠寒:“你猜上周的今天,我和艾咪在隔壁做了些什么?”
她暂时放开阮漠寒,把阮漠寒微微拉离镜面,转了个身,自己揽住阮漠寒的肩。
这样,就两个人都是面对镜子了。
阮漠寒微微垂眸,打量镜子里的简烁,带着一脸妖冶的笑,眼角一片瘀紫,鼻尖一点红,嘴角的乌青正中央有微微一道裂口。
简烁比艾咪伤的更重,此时的脸还像调色盘,又像远古已经灭绝的妖异的花。不知她主动把自己往玻璃门上撞时,用了多大力道。
真的疯子。
阮漠寒又看向自己的脸。
淡漠,清冷,没有一丝表情。
只是唇角,刚刚紧贴着简烁的嘴角,就沾上了简烁伤口的一点点血。
她的口红被简烁吃掉,原本清淡的唇色露出来。嘴角的一点血,就成了整张淡漠脸上的唯一亮色,猩红的,格外刺目。
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异类,逐渐被妖物同化。
简烁在背后揽住她的肩,手指刮过她的耳廓,妖魅笑着:“你猜,我有没有这样玩她的耳朵?”
阮漠寒望着镜子里两人的身影沉默,神色淡漠如昔。
简烁像在玩一个极其有趣的游戏,滚烫的唇又贴上来,咬着阮漠寒的耳垂,抵着阮漠寒的那颗小痣,柔软的,带着裹挟的力道,像食人花的花蕊。
“你猜,我有没有这样吻她的耳垂?”简烁声音低而魅惑:“对了你知道吗,她的耳朵上也有一颗痣。”
“不在这里,在……这里。”
简烁舌头上移,从阮漠寒的耳垂,一路往上,舐到她耳廓。
阮漠寒浑身一阵本能的抖,但很快被她控制住。
她知道艾咪的耳廓偏下方有一颗小痣。
艾咪每天扎一个马尾,双耳露出来。阮漠寒的眼睛比寻常人敏锐,她不可能看不到。
让阮漠寒没想到的是,简烁也注意到了。这个寻常人极易忽视的小细节。
她在心里再一次确认,简烁比她以为的更细致,也比她以为的更聪明。
妖物。
衬衫一阵窸窣后,阮漠寒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窄裙,起了一道道褶皱。
简烁发出一阵妖气十足的笑,手抬起来,装模作样的打量自己的手指:“你还是没有很大感觉,是吗?”
今天阴天,空气里有霾,于是连天空中乌黑涌动的云都看不到,只剩一片白茫茫的烟,让人如置身迷雾森林,身心茫然,找不到出路。
整个房间,其他区域都没有开灯,唯有玄关处一盏浅黄的灯,格外刺目。
照的阮漠寒和简烁两人,像舞台上唯二的两个演员。
简烁扯起嘴角笑着,在自己手指上舔了一下:“没关系。”
“游戏就是要这样才好玩啊。”
她放开阮漠寒,自己往房间里走,对阮漠寒:“在那等我。”
留在原地的阮漠寒,瞥一眼地上自己的大衣。
大衣里歪倒着两只高跟鞋,阮漠寒把高跟鞋捡起,穿在自己脚上。
她又跟简烁差不多高了。
简烁很快回来,阮漠寒瞥一眼她的手里:“这就是你的游戏?”
简烁举举手里抱着的东西,耀武扬威的:“怎么,你不配合?”
“配合。”阮漠寒淡淡道:“我说了,收钱办事,天经地义。”
在周六下午两点到四点这个时间段里,她是简烁的“金丝雀”,简烁是她的“小白鼠”。
两人各取所需。完美的游戏。
“自己脱。”
阮漠寒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