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简烁从沙发里抬起头。
她没想到阮漠寒答应的这么干脆。
阮漠寒面无表情:“那我们从现在起,就是雇佣与被雇佣关系。”
简烁从沙发上爬起来:“你在说什么?”
“我算账很清楚,不可能让你在我家白吃白住,现在你应该也没钱给我了。”
阮漠寒很清楚她不会再花简家的钱。
简烁撇撇嘴。
阮漠寒:“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家的佣人。”
简烁“哈”了一声,又“哈”了一声:“阮漠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漠寒冷冷看她:“回公园,或者当佣人,你自己选。”
简烁咬着嘴唇看着她。
阮漠寒说完,就把手里的碗碟放下了:“我和音音要出门了,你把碗洗了。”
“另外,把地拖了,家具整个擦一遍,窗子也擦一遍。”
阮漠寒叫阮清音:“收拾好了吗?走了。”
阮清音背起书包:“拜拜,佣人。”
她得意洋洋跟着阮漠寒走了。
剩下简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被关门的“砰”一声弄得一愣。
佣人?
有没有搞错!
她在沙发上捶胸顿足,纤细玉足砸在沙发上扑通扑通:“啊啊啊啊啊!”
她要郁闷死了。
可是,不当佣人,就没有沙发睡,没有饭吃。
她不想刷信用卡,也不想面对便利店的店员,连自己下楼买个三明治都做不到。
在沙发上扑腾了一阵,她累了,仰躺在沙发上喘着气。
喘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认命的站起来。
走到餐桌边,拿起阮漠寒放在那里的脏碗碟。
拿起来还是觉得气不过,又放下:“啊啊啊啊啊!”
还没“啊”完,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阮漠寒。
简烁接起来:“干嘛!想我啊!”
阮漠寒声音冷冷:“麻烦你不要大叫,不要在我家制造噪音。”
“邻居打电话到物业投诉了,问我家是不是新养了一只很狂躁的猫。”
简烁:……
好吧她忘了,阮漠寒住的是普通小区,不是她住惯的那种低密墅区,不能随便大喊大叫。
阮漠寒把电话挂了。
简烁丧着一张脸,把碗碟搬进了厨房。
下午四点,门响了。
简烁正躺在沙发上玩游戏,朝门口瞟一眼。
阮清音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佣人,你怎么没工作?”
为了阮清音上学方便,阮漠寒特意选了离学校很近的房子,附近治安也好,早上她送阮清音上学,下午放学后,阮清音自己走路十分钟,就可以到家。
简烁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就算我真要暂时在你家打工,我也是有人权的好吗?”
“哪条法律规定我需要全天24小时工作?”
阮清音“哼”一声,放下书包,把作业掏出来。
简烁瞟一眼:“哟,你这么热爱学习。”
阮清音:“快点把作业做完,才能看电影看绘本。”
她开始做作业以前,先走到零食箱边,给自己拿了两块小饼干。
一打开,甜甘香气四溢,简烁舔舔嘴唇,坐到书桌边:“喂。”
阮清音咬着饼干瞟她:“不给你吃。”
简烁:……
白天她一个人在家,也没敢偷吃饼干,只把阮漠寒剩的半杯牛奶和半块吐司吃了,没吃午饭,这会儿又饿了。
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阮漠寒不是三餐定时定量么?为什么会昨天下午吃三明治还剩了肉?今早又剩了牛奶和吐司?
但在饥饿的冲击下,她来不及把这个问题想清楚了,专心跟阮清音谈条件:“你请我吃饼干,我帮你做作业。”
阮清音想了想:“你帮我做作业的时候,我要看电影,你不能告诉我妈妈。”
“你请我吃饼干的事,也不能告诉你妈妈。”
“成交。”
“成交。”
阮清音递给简烁一块小饼干,简烁塞进嘴里,三两下嚼了吞下肚去。
真好吃啊真好吃。
简烁坐到书桌边,拿起阮清音的钢笔。阮清音坐到电视前,拿起遥控器。
简烁对着习题簿沉默了一下。
“阮清音。”她叫。
阮清音盯着电视:“干嘛?”
“这题我不会。”
阮清音大为震惊:“你不是二十六岁么?小学三年级的语文作业你不会?”
“我怎么知道这作者写下雨是表达什么感情,写出太阳又是表达什么感情?!”
“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阮清音:“做阅读题,就是要当作者肚子里的蛔虫。”
她又想了想:“也不对,就算作者自己来做这些阅读题,也不一定能做对。”
简烁:“……总之你先过来。”
阮清音放下遥控器,走到书桌边,跟简烁坐在一起:“我觉得这道题应该选b。”
简烁用钢笔帽,挠挠自己一头浓密长发:“我刚才怎么觉得该选c呢?”
阮清音无语:“下雨表达了作者兴高采烈的心情?”
“谁说下雨就一定要哀伤?”
阮清音:“小学语文人教版课本说的!算了你到旁边去我自己做!”
结果作业还是全部她自己做的,还损失了一块小饼干!
下午五点,聆音会议室。
因为姜凯伦下午才回公司,昨天和今天的例会一起开,开到现在才散会。
会后,姜凯伦照例把阮漠寒留了下来。
其他管理层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姜凯伦告诉阮漠寒:“今天柏女士做了全面检查,胎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阮漠寒点点头。
姜凯伦优雅一笑:“她从惊吓中缓过来,还悄悄拜托我一件事。”
“找简烁?”
姜凯伦笑着点头。
“她为什么要找简烁?”阮漠寒问:“她不是觉得简烁故意设计、害她摔跤么?”
“她胸怀大度,决定原谅简烁。”
阮漠寒一脸淡漠:“为什么跟我说这件事?”
姜凯伦笑:“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阮漠寒看了姜凯伦一眼。
貂一样的一双眸子,优雅,温和,看进去,却毫无感情,毫无情绪。
完美无瑕,没有破绽。
不会惊惧和担忧。不会心疼和痛苦。
阮漠寒缓缓开口:“知道。”
她坦诚以告:“简烁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