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已经在往自己卧室走了,正欲关门。
简烁还是来不及抢身上前,就和那晚一样,极快的,把手伸到门框和门的缝隙间。
阮漠寒这次没狠狠关门,扶在门把手上的手按住。
门停在一个半开的位置。
阮漠寒低头,看着简烁白皙的手:“还疼么?”问上次夹她手的事。
简烁眉眼垂下来,一瞬间,眼底好像沁出一层泪:“好疼,疼死了。”
楚楚可怜,娇柔动人,连眼尾的那颗墨黑小痣,都泛着惹人怜爱的光。
好像世界上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在她面前败下阵来。
她觉得阮漠寒说的对。
她是应该像以前一样对阮漠寒的。
阮秋的事,以前就在,以后也会在。
熟悉模式的相处,才会让阮漠寒自己,也不要一直注视着这件事,去反复放大。
没想到面对简烁的表演,阮漠寒理都不理,像是一眼看穿。
冷着一张脸,往床边走去。
只是门还开着,简烁溜进去,跟在阮漠寒身后:“漠姐姐。”
她故意用楚楚可怜的声音说:“你不给我吹吹揉揉啊?”
阮漠寒淡淡瞥她一眼:“别装。”
简烁“嗤”一声笑出来。
阮天蓉带来的低气压,好像又消散了点。
阮漠寒懒得理简烁,上床,拉好被子盖在腰际。
简烁在床边的老位置,坐着,俯身趴下:“睡吧。”
她闭上眼,闻着阮漠寒身上淡淡的冷杉香气。
交叠枕在头下的双臂,手指勾了勾,想握住阮漠寒的手,又怕阮漠寒是真的累了。
这时。
一阵冰凉的触感,包裹住简烁的指尖。
是阮漠寒纤长的手指,在一片黑暗中,勾住了简烁的手指,像窗帘缝隙间洒入的清冷月光。
简烁睁着眼,适应了一阵黑暗以后,就能借着那一点点月光,看清阮漠寒的脸。
清清淡淡,眉目知画。
忽然薄唇翕动:“到床上来睡。”
简烁一愣。
到……床上……来睡?
她一下子撑起来,想着这五个字背后的深层含义,坐在地上发愣。
她的指尖,还被阮漠寒勾着,这时阮漠寒的手腕一转,握住她的手腕。
把简烁往上一拉。
简烁被阮漠寒带着,半扑在床上。
阮漠寒眼睛睁开了,在月光下,浅棕色的眸子像一片泛着雾的夜色森林,吸引着迷路的旅人自投罗网般走进去,再也找不到归途。
阮漠寒轻轻开口:“上来。”
简烁像是被吸了魂,修长双腿一攀,爬上了床。
阮漠寒支撑着双臂,俯身,清淡双眸对住简烁的墨黑瞳仁。
柔软的长发垂下来,发尾扫着简烁的脸颊、下巴、脖子,羽毛一样的触感。
她钳住简烁的两只手腕:“你想不想?”
简烁眯着眼:“你想不想?”
“问你呢,你想不想?”她俯身,柔软的唇蹭着简烁的唇角,像羽毛的逗弄。
简烁微微仰头,直接吻上去,像进攻的野兽:“你呢?你想不想?”
两人谁都不愿先松口。
两人的第一次,是在傍晚的车后座,两人都头晕目眩,循着压抑已久的洪水、倾泻而出冲溃堤坝的本能。
第二次,则是现在,在阮漠寒静谧的卧室里,两人都有了一些理智。
互相较着劲,谁都不服输。
阮漠寒头向后仰,不让简烁吻她,自己的舌尖伸出,在简烁的唇上逗弄,知蜻蜓点水。
简烁闭眼,呼吸。
发出一声妖冶的轻笑。
全身用力,一跃翻起。
这时,变成她俯身,钳制住阮漠寒的双手手腕了。
修长小腿交叠,控制着阮漠寒的一双纤长美腿。
她俯身,狠狠吻了上去。
噬咬着阮漠寒的唇,像野兽,又顺着阮漠寒清丽的脸,一路移过去。
是这里了,她在黑暗中,找到阮漠寒耳垂上那颗浅棕色的小痣,含住。
她知道这是一个开关。
阮漠寒会浑身微微颤栗,但很快忍住。
连呼吸都控制,不让简烁听出半分把柄。
她越这样,简烁越想发狠。
狠狠对付那颗小痣,反复逗弄,用力啃噬。
阮漠寒出声,语气清冷:“你就这点力气?”
若不是格外用心去听,是听不出那极其微妙的颤音的。
“怎么?”简烁的鼻息喷在她耳垂上,舌尖一勾:“你还嫌不够?”
阮漠寒语气越发清冷:“不够。”
简烁咬的更凶。
直到阮漠寒的手蜷起一瞬,又张开,带着简烁的手腕,在枕头轻移,压住散落在枕头上的柔软发梢。
一偏头,像在感受头发拉扯的感觉。
简烁追随着她的耳垂,听到阮漠寒偏着头说:“待会儿,你可不要就这点力气。”
第二天一早,阮清音起床,阮漠寒坐在餐桌边。
一件棉麻白衬衫,小立领,领子比阮漠寒常穿的软绸白衬衫更高一点。
扣子规规矩矩系到领口最上一颗。
这对阮漠寒来说很正常,可阮清音坐到餐桌边的时候,怎么看怎么有点奇怪。
简烁把早饭端上来。
简烁倒是和平时一样,穿着阮漠寒的软绸白衬衫,吃完早饭准备和她们一起出门。
阮清音咬着吐司问阮漠寒:“妈妈,你还好吗?”
阮漠寒:“我很好。”
她指指阮清音的杯子:“牛奶要凉了。”
阮清音撇嘴,她并不喜欢喝牛奶。
一边喝一边瞟简烁:“喂,佣人。”
她盯着简烁的牛奶杯:“你现在怎么不吃牛奶冰棍了?”
简烁妖冶一笑:“怕你馋,看我对你好吧?”
阮清音翻个白眼:“我才不信。”
简烁笑嘻嘻撕下一条吐司,在牛奶里浸了,贴在自己的唇上:“你看你看,我长胡子了。”
阮清音面无表情的“哈”一声:“原来你是为了玩更幼稚的游戏。”
“无聊。”
简烁笑得越发得意:“你也想玩吧?”
“不好意思承认吧?”
阮清音大叫:“我才不想!”
简烁顶着吐司胡子摇头晃脑:“哎呀呀,有人心里羡慕死了。”
这时,她的吐司胡子轻轻“啪”一声掉在餐桌上。
阮清音爆发出一阵响亮大笑。
简烁偷偷瞟阮漠寒一眼,阮漠寒咬着吐司,目光冷冷看着她。
简烁:“……我会擦干净的。”
简烁擦桌子的时候,阮清音带着阮漠寒出门。
简烁甩开抹布跟上去:“等等我。”
阮清音:“大白痴。”
简烁:“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