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贯松这顿饭本来做的就是两人量,但他不觉得这有必要和乔寿说。
这件事让乔贯松发现了他对乔寿磨不灭的亲情。但是,也消除了他对乔寿作为一个父亲的期望。
乔贯松忽然想明白,乔寿在当初那件事爆发之后早就卸去了自己所有的希望。
乔贯松往嘴里扒拉一口米饭,想,乔寿已经放弃了做人的尊严——
而人总是自私的,哪怕乔寿并不想让乔贯松丢面子,但乔寿更不想为了不让乔贯松丢面子而振作自己。
乔寿是个完完全全的失败者,是个糊涂的人。
乔贯松心想,乔寿不配被称为父亲,但他自己得配被称为儿子——大不了就当照顾老人。
吃过饭,乔贯松站起身,洗碗、给乔寿熬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铁盒,让乔寿坐下,给他扎头发。乔寿愣愣地同手同脚走了两步,僵硬地坐在床边。
乔贯松站到他身后,抓起他脸颊两旁的头发:“明天是周六,你要是温度下来了,我就带你去筒片子外面的公共澡堂洗个澡,你以后都在家里睡,别他妈给我去麻将馆。”
“要是有人再骂你,我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都一样揍,你他妈虽然干了件让我恨你一辈子的事儿,但他们骂你就是骂我你懂不懂?”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了,我也不管什么爱他妈谁传谁去传的小话。”
乔贯松说到这儿,眼前又浮现出徐羽推着自行车穿过人群包围时那直挺的脊梁,“徐老师说得对,筒片子的人——十个里有九个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