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贯松在熟悉的、落了灰的体育器材跟前站定,心脏像是从胸腔出走,镶嵌在了他的耳膜上,一下下、一下下,仿佛急促而震耳欲聋的鼓点。
他绝望地捂着脸蹲在地上——乔贯松发现自己刚刚的想象让他的身体有了感觉。
徐羽千算万算,都算不到陈妈会在今天来送锦旗吧?
为什么他没有发现?为什么这么多巧合摆在他跟前,他却一直天真地认为那些都是巧合?
d市,b大。
乔贯松只怪自己太傻,愧对q中的名号。
他的双膝迟钝地将疼痛反馈到他的神经,乔贯松这才发觉自己跪在了一堆带着尖角的杂物中。他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坐到满是灰尘的健身椅上。
徐羽隐藏得太好了,简直像是只编谎话编得滴水不漏的狐狸,要不是他从前放下了太多戒备、露出了太多尾巴,乔贯松这辈子都不可能抓出他。
可是朝戈就是他,朝戈就是徐羽,他的班主任老师。
乔贯松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健身器材圆柱之上,脑中一片空白。
他想徐羽说他语文是顽疾,想朝戈醉酒连一二三四都数不清楚,想徐羽好整以暇地说坐,想朝戈对他撒娇——玩得大到底是多大?
乔贯松在网上看到过什么安全线、什么施虐圈、什么道具——
朝戈会做吗?
徐羽会做吗?
乔贯松两眼空空地想着,忽然触电般弹起身。
他夹起两腿,将十指插入头发中,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