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风吹起了娄院正凌乱的白发,吹起了古太医的袍角,吹起了空中细细的雪沫子。

可寒风带来的冷意却远远比不上眼前高高在上的人。

“为了一己私利,你就将这么多人的命亲手葬送,古太医……老天有眼,且看着呢!”

“古太医,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儿子吧,他才两岁!”

“我给您磕头,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这时,一个年轻的妇人忽然出声儿哭求,脑袋在地上磕得‘嘭嘭嘭’的!

很快额头就见血了。

“你干什么,不许求他!”妇人身边的男人怒斥,妇人崩溃哭道:“可是光儿才两岁啊!他才两岁!”

妇人搂着孩子跪在雪地上,孩子在她怀里吓得直哭,小脸儿冻得通红,嘴唇也冻得青紫。

她开了这个头,另外几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也哭求起来。

她们虽然自知道没什么用处,但心底总是存了那一两分幻想的。

幻想站在她们眼前的人能心软那么一丢丢。

“放了孩子们吧!”这个时候一些个男子也加入了求饶的队伍,不是他们傻,也不是他们没有骨气。

只因他们为母。

他们为父。

哀求声此起彼伏,不是为他们自己,而是为他们的孩子。

娄院正左右望着,心在这一刻碎成了齑粉。

古太医居高临下地看着,等这些人磕够了,才轻飘飘地道:“我只是个太医啊……我可没有权利来决定你们的生死。”

“你们要怪,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说完,他看着娄家人眼里的光渐渐暗淡,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