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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前的陈方礼可是滴酒不沾的,不过半年,他变了很多,于是王昭这个人似乎也变得有些面目全非起来。

他进门点了一杯苦艾酒,这处是清吧,没有其他地方的酒吧那么吵人,卡座中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

陈方礼直接在吧台那边坐着了,把手机放在一旁,端着那杯苦艾酒喝了起来。也怪不得叫苦艾酒,颜色都像苦瓜汁一样,喝上一开口就觉得有些难以言说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

喝了一杯,他又让调酒师给他调了一杯金酒,里面加了不少冰块,和汤力水柠檬一起混合在一起,有一股淡淡的杜松子香味。

这一口下去,也驱散了不少苦艾酒的味道。不过混合着喝酒,极容易醉。

陈方礼这么一个正的男人几乎刚在吧台这边坐了下来,点了好几杯不同的酒,一副买醉的模样,一下子就引起了卡座那边几个人的注意。

调酒师见到坐在对面的青年这么喝酒,也不由得劝了一下,在这里工作小半年,她也见到过不少失意的人,心情不好的人都喜欢来这边喝一杯。

有的是失恋,有的是家庭不和,还有的是身上背负着巨额债务的某知名公司前创始人。

大多数男人都是因为感情原因,大多数女人都是因为事业原因,还有小部分人失意的愿意也不外乎在那么几点上。调酒师感觉她在这小半年的时间内,看到了从最底层穷人到上层富人的故事。

也亏得她家老板是个有钱人,开了这家酒吧,时常会有一些有钱的朋友过来捧场,她也见过了不少有钱人,认识名牌的能力这段世间内飞速上升。

面前这个青年身上的衣服,她看着不差,应该也是国外的名牌,他之前看过一位富二代穿过,所以这种天骄之子大多都是为了感情而买醉,少部分因为家庭原因,诸如母父更喜欢懂事的大女儿,重女轻男,或者更为宠爱小女儿小儿子等等这样的原因。

反正不是因为生存而发愁。

见识多了,他也就越发的心淡如水,他可比这些人苦多了,连为他们怜悯的资格都没有。于是陈方礼的失落一点也没有引发他的某些怜悯,毕竟这个人刚才点的几杯酒就是他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调酒师只是怕眼前的这个人再这样喝下去,出了事就要连累这家酒吧,影响了他的工作。

陈方礼仿佛没有听见,又点了一杯酒,他酒量没有那么不好,自己能喝多少心里是有数的,不至于把自己置于一个危险的处境。

可是人有的时候会太过看中自己的理智。陈方礼以前不是这种人,现在成了这种人,酒这东西在你觉得的刚刚好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喝醉了。

陈方礼趴在吧台上,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突然有点想吐。今天的中饭他根本没怎么吃,因为姚月的那一句话让他在餐桌上的情绪都不太对。

其他人没看出来,觉得他神情如旧,可能也就坐在他身边的徐迎春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可是也没有想到他那时的心里就空出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啦啦地往里面吹,发出老旧的鼓风机那样刺耳的声音。

手按在腹部,青年的脸此时异常苍白,额头上甚至有些冷汗出来,转身回来的调酒师率先发现了不对。

陈方礼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的耳旁响起一道陌生的女声,正在叫他。

“先生,先生,你没事儿吧?”

那道声音太远了,也不太清楚。他此时胃疼得厉害,只能趴在桌子上用手使劲按压才能缓解一二。

心底的风还在呼呼吹着。

陈方礼忍不住把自己蜷缩起来,感觉到有些数不出来的冷。

而王昭这边是在即将进入电影院接到了一通电话,来电显示是陈方礼,这三个名字在手机屏幕上出现时,王昭愣了几秒,然后就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正在身旁的李贞观,王家母父和李家母父就在她们前面,才过了检票口,正等着她们。

李贞观对上王昭的目光,眨了一下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王昭把李贞观的电影票递给对方,举了一下手中的手机,对对方说道,“我去外面接个电话,马上回来,你先检了票和妈爸他们进去。”

她有预感,陈方礼的这通电话不会那么快的结束,而不知为何,王昭也不想在李贞观面前袒露出陈方礼这个人的存在,起码这个时候她不想。

可是这通电话她总是要接的,陈方礼这个人与她的生活圈子太近了,根本脱离不了,她对那个男人根本也不了解,这样通过电话来对话也不失为一种了解对方性格的一个好方法。

在待人处事和谈话中,一些微不足道的语气词和习惯有时候反而能显现出这个人性格的冰山一角。

当然,以前的陈方礼可是滴酒不沾的,不过半年,他变了很多,于是王昭这个人似乎也变得有些面目全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