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听着耳边夸赞的话,张姐也有点儿飘飘然,手中摇着的扇子停下,往前俯身,压低声音像是怕泄密一样说:“孩子嘛,还是得夸,你说咱要是一天到头老跟孩子生气犯浑,那孩子有学有样,当然跟着就脾气大了。所以我平时总夸他懂事,你越夸他,他就越听话,偶尔再给点儿奖励,孩子自己开心,你也落得轻松。”

说完,上半身又退回原位,装作高深莫测地挺直了腰背。

女人们听了这话皆都恍然大悟。

“张姐说得对啊,我平时总训孩子,但感觉也没让他长记性,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打骂都下不去手,时间一长,他看出来你没有新招,当然也就不害怕了。”

“确实,这办法好啊,等我回家跟我们家孩子试试。”

一旁听了一耳朵的沈竹,却是眉头一皱。

不过他没有冒冒失失地去插话,因为他发现,不论是衣着还是感知,他似乎都与这里的人并不相同。

而且在这样的街坊小巷里,身穿白大褂的沈竹本来不可谓不显眼。可从始至终,无论是说话的女人们,还是身边经过的行人,都没有一个人将多余的眼神投注在他身上。

仿佛他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女人间的对话还在继续。

“哎张姐,不过这孩子也别太拘着了,上回我们家二胖去找他玩,那孩子总说自己还有作业,怎么都叫不出来。”

没等张姐说话,旁边有女人已经替她反驳道:“人孩子自己争气愿意学习,你咋还老圈楞别人往外跑呢,要是我家孩子能这么听话,我都得烧香拜佛叩谢菩萨了。”

张姐因为前一句话而有些僵硬的脸色缓和了些,于是又自得地说:“也不是我不愿意让他往外跑,是孩子自己愿意读书不愿意玩。有时候觉得屋里闷跑到外面学习,我担心外面太乱他学不进去,想给他买个风扇,他嫌多余,说出来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