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略微波折了一点,但从实验室逃离,其实比司诏想象的还要再顺利一些。
可能因为实验室的实验对象都是些孩子的缘故吧,他们对于司诏等人的防范性并没有那么强,因此给了早早有过谋划的司诏可乘之机。
离家已有三年半之久,可司诏还是能够清晰地想起回家的路。
即使一路上周边的环境跟从前略有不同,也并没有耽误司诏重新回到那栋充满他童年回忆的筒子楼。
巷道街角的一切对于司诏来说还是那么熟悉,可他本人却已经同离开时大不相同。
街坊之中有看司诏眼熟的邻居,却没有自信到敢认他的人。
直到站在了并没关死的家门口,司诏才略微感受到了一点近乡情怯的复杂。
然而,少年叛逆的一腔孤勇,都被突然从门缝中传来的婴儿啼哭声砸了个粉碎。
他轻轻推开并没关紧的门扉,在清晰地看到张姐抱着怀中年幼的婴儿晃动走动的身影时,原本激动又忐忑的心境,就全部转变成了失望。
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
他的父母,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也是,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比起等一个不能保证健康的他,当然是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
他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痛恨自己的早慧和懂事。
如果他没那么聪明,也许就能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敢冲上前去质问他的父母,为什么不要他了,就因为他得了病不健康吗?
如果他不能预见被拒绝的结果,也许就敢恳求他的父母,会好好治病、配合实验,让他们别不要他了。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自卑,也痛恨着自己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