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韩弋当时侧躺在地上,否则整张脸,脖子,肩膀都无一处能幸免。
第二天一早,溫姗跟刘佳丽请了假,刘佳丽有些意外,毕竟程潇和韩弋同时请了假,一个要比赛,一个这么巧生病。
一晚过去,温姗似乎老了许多,眼底的细纹堆叠起来,眼袋拉得更低,那双疲惫的眼睛布满血丝,正无力的看着病床上的少年。
许久,韩弋终于动了动。
温姗还没来得及惊讶,突然的一桶冷水浇得她身心都冷了下来,不停打颤。
她急忙按下铃。
韩弋的精神状态极差,身体急剧发抖,半睁着的双眼似乎在流泪,嘴里喃喃着溫姗听不清楚的呼唤。
“韩弋,别睁眼!!别睁右眼!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韩弋!韩弋!你看得到妈妈吗?!你能听见我说话了?!”
韩弋醒来时被右眼传来的刺痛勾回到了昨晚的梦境,一只三米多高的黑色猛兽浑身浴血,尖嘴獠牙,眼睛闪着猩红的光,细长的舌头在一排排尖锐的利齿上游荡,他浑身裹着坚硬的甲壳,四肢发达,体型硕大,张着血盆大口猛地扑向韩弋,尖锐的指甲在他脸上,身上挥舞,痛的那么真实。
而那张脸,竟然是韩腾的脸,似乎变异了,但再怎么畸形,韩弋也认得,这种深入骨髓里的记忆。
“走……走开……走开!”
“别过来!别过来!”
溫姗似乎听清楚了,她紧握着韩弋那只仍贴着输液贴的手,无助的落泪。
“韩弋!我是妈妈!你醒醒啊!你睁眼好不好……看看妈妈……别吓妈妈……”
韩弋疯狂甩着被抓住的手,身体极力抗拒与挣扎,血已经渗透了眼睛上的棉纱布,甚至有几滴顺着韩弋的眼角无声滑落到耳垂,最后在雪白的枕头上绽开。
医生和护士赶到了,护士姐姐扶着溫姗,将她带离病床,医生上前扒开了韩弋左眼的眼皮,片刻,沉声道:“这孩子受刺激了,精神状态也不好。”
医生又想了想,不自觉拧起眉头,似乎怀疑什么,转身问道:“他以前也有过这样情况吗?”
溫姗愣住了,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