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敷衍着听完女儿的哭诉,半响才说:“你离三娘子远着点。免得得罪了她。”
”什么?娘您说什么?”苏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冷静些。”三夫人慢条斯理说道,“侯府给你的聘礼尽是歪瓜裂枣,娘总不能让你带着这些嫁人。”
“娘?”苏环惊讶盯着三夫人,“难道您要?……”她有些惊喜于自己想到的答案。
三夫人笑道:“正是,用苏环的嫁妆填补你的嫁妆怎么样?”
苏环大喜:“好!”
萧家的聘礼她也看了,的确比侯府送来的好,若是能放入她的嫁妆随她进了侯府,只怕也能让她面上增光不少。
何况侯府还有位平妻呢,她可是身家地位不低。苏环若是在嫁妆上压她一头,也方便为今后日子开个好头。
这么想来适才的那些苦痛似乎都不足为提。
三夫人便劝她:“所以这些日子你便让着她,待她恭顺些,免得她闹起来,她这些日子如意了,以后日子还苦着呢。”
苏璎和苏珠便惊讶地发现苏环像换个人一样:
她第二天又正式登门给苏莺莺道了歉。
又给她端了茶水,还吩咐小丫鬟送了一份精致的荷包给三姐姐。
苏珠不信:“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苏瑶则提醒苏莺莺:“三妹妹要小心,我瞧着其中有诈。”
苏莺莺笑眯眯应了,却也收下了苏环的礼物,接受了苏环的道歉,
一时之间府上姐妹情深,看着倒和睦起来。
苏环心里暗暗得意:果然是个好骗的冤大头。
萧家的聘礼精巧细致些的细软都放在了苏莺莺房里。而那些粗笨些的都存放在苏老夫人库房里。
大夫人帮莺莺采购了绸缎、衣裳这些嫁妆,样样与自己女儿们一样精致,可她却管不到老夫人的私库。
三夫人便和小魏氏两人一起合计,将萧家那些珍贵摆设全部从库房原样拿了出来放进苏环的嫁妆里头。
小魏氏极得老夫人的欢心,管着老夫人存家具的私库。
除此之外苏家给每个小娘子做的家具器皿许多都由三老爷经办,都是一式四份除了尺寸不同之外样样相同。三夫人便将公中给莺莺的嫁妆尽可能塞到自己女儿嫁妆里去。
一来二去这三人竟如硕鼠一般将莺莺的嫁妆搬空了大半。
奶娘对莺莺的嫁妆颇为关心,日日愁闷:“娘子,您的嫁妆不多啊。”
原来大宋上下如今流行女儿家陪嫁丰厚,是以各家都以攀比为乐。有些落魄世家的女儿因着付不起高额嫁妆便只能一生不嫁。
绿儿也跟着盘算:“先前老爷夫人生前留下了百两银子,我们又有个花满蹊的脚店……”
因着要安抚自家娘子的缘故苏家给了她丰厚的嫁妆,就连恨自家娘子牙根痒痒的苏家三房也碍于萧五公的面子给她一份厚厚的添妆。
莺莺笑:“小魏氏上次送了破烂绸缎,苏老夫人便收了她的部分权限,如今是大夫人全权掌家,她秉公办事必不会克扣我们,奶娘便踏实。”
可奶娘到底还是不放心,总是偷偷去盘点莺莺的嫁妆,这一盘点便发现了不对:怎的娘子的嫁妆少了许多?好多上好的家具器皿也被换成了粗制滥造的玩意儿?
她急得跑去与莺莺商量:“怎么办娘子!她们居然换了嫁妆!”
“真是岂有此理!”绿儿也气鼓鼓,“三老爷说好给娘子添妆的五百两银子至今都没给就算了,如今连嫁妆都偷了起来!”
莺莺不慌不忙:“无妨,都会还回来的。”
转眼到了出嫁的这一天。
鼓乐喧天,乐声四作,侯府和萧家的迎亲队伍也早早到了苏家。
三夫人和小魏氏心里有鬼,忙招呼两家迎亲队伍赶紧将各自的东西搬走。
喜婆也将收拾停当满身披红挂绿的苏环搀扶进了喜轿。
两姐妹虽同一天出嫁,吉时却因着配偶的生辰八字各不同,苏环先出嫁,三夫人眼看着各家的挑夫站在了各自嫁妆前面,才松了口气。
“慢着!”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个清脆脆的女声。
三夫人吓得猛一抬头,却是她最怕见到的苏莺莺。
她身着绿缎嫁衣,发髻梳起,眉目间气势凛然:“三婶婶弄错了,那是我的嫁妆误搬到侯府去了。”
这时府里的亲戚女眷们都瞧了过来,两家迎娶队伍也有些发急:“莫不是弄错了?”
还有人喊:“苏家怎么当的家?”
大夫人也皱眉质问三夫人:“三弟妹是不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