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诊脉的大夫战战兢兢:这户人家也不知怎么回事,看样貌应当是两户亲家,可一方洋溢着剑拔弩张的气息,而当自己诊断出那女子确有身孕之后,两家有一家流露出喜意另一家则是沉了脸反复追问他到底有没有误诊。
他起身道:“老夫诊断没有错。”
随后拿了诊金就急急忙忙离开了这户人家。
他走之后苏家人和侯府诸人都犹豫了起来,苏家在盘算能否得到更大的利益,侯府则是犹豫这人要怎么处置。
原本是想和离将苏环遣送回娘家,可这有了身孕又怎么能遣送回去呢?难道想让自己的孙儿喊别的男人为爹?
侯夫人与侯爷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有了答案。
侯夫人便道:“人要留下可以,只不过要降为妾室,你们愿意还是不愿?”
苏家大老爷一听就跳了起来:“说什么话!我们苏家女儿岂能为妾室?”苏家好歹也是官宦之后,女儿家成为妾室简直是奇耻大辱。
苏家三老爷却道:“那自然省得。”
侯夫人便冷笑:“苏家人倒还是有有骨气的。”
苏三老爷像是听不出她嘲讽一样,转而问侯爷:“现在就将环儿的身契拿到官府去办。”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爹!苏环咬牙,她抬头道:“我坚决不做妾,若做妾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她要享受荣华富贵,要做皇后,可不是个没什么名头的妃嫔。
可惜她的话并没有什么用,几方讨价还价一番,最终还是定下了苏环降为妾室留在侯府,只不过三夫人也被三老爷当作替罪羊。
为了给侯府一个交代,三老爷当即给侯府表态:“我现在就休了这个毒妇!”
三夫人怨恨盯着他,苏环却在盘算等她生孩子时候如何要挟侯府恢复她正妻的位子。
一番争执侯府才又不情不愿押送着苏环打道回府。
大老爷这才铁青着脸道:“三弟,看来我们是该分家了。”
这个弟弟原先爱占小便宜他都忍下了,可万万没想到他是为了名利就连一点体面都不顾的小人,这下可真是要分道扬镳才好。
三老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啊,分就分!现在就请族老们上门!”
苏老夫人急得在后面“啊!啊!啊!”的大叫,可惜她口齿不清,如今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也没人听。
族老们很快便被请上门,苏家的产业说起来也有数,大老爷翻出从前的祖产单子得了祖产,三老爷也无所谓,他分得了次子该得的一份,手里攥着老太太给他的补贴,而且老太太嫁妆还没分呢,里面许多私产都注定只能是他的。
两人一番争执分完了产业。
三老爷这才兴冲冲回房,却发现屋内狼藉一片。
原来三夫人趁着他在外面分家的当口将细软全部卷走了,还叫自己陪嫁丫鬟婆子们拉着东西从后门出了府。
三老爷倒无所谓,反正他今天下了休书,三夫人走了正好。
可他四下打量却觉不对,自己藏私产的多宝阁怎么像是被人动过?
再仔细去翻,才发现多宝阁里藏着的银票尽数不见。
三老爷唬了一跳,急急冲出房门:“报官!报官!”
可惜报官了也没用,三夫人说那些银票是她的嫁妆钱生钱经营得来的,反正银票又不像田庄铺子,能有农户伙计来证明那是你的。
她一口咬定了两家和离这是她带走的私产。
三老爷说那是自己的钱,三夫人就冷笑:“听说苏家刚分完家,怎的苏家大房和族老们没有见过这些银票?”
三老爷一时语塞,他的银票是老夫人偷偷塞给他的,若是他说这银票是自己的,那就应当拿出来跟大房均分,分家时都没有拿出来,自然是连最后一点证据都没有。
最后判定了三夫人胜诉,不对,她如今已经是魏氏了。
三老爷气得差点吐血,他辛辛苦苦攒下的银票就这么被魏氏卷走了!好在他还能安慰自己:还好还有些田产铺子。
对了,还有老夫人手里的资财!三老爷这才想起自己那个中风的娘,嚷着要将娘请到自己家安度晚年,甚至还要冲到大房跟前去抢人,丝毫不顾忌老夫人如今还躺在床上。
大老爷气得当即在自己家里砌了院墙,将分给三老爷的院子分隔到另一边,再也不与他往来。
三房一下便落魄了下去:苏环被带走做了妾室,每日被侯夫人看守着只待生产,三老爷被分家出去,又因着与三夫人打官司争产的事被京中传为笑谈,魏氏偷了银票回到娘家,可惜要听娘家人冷言冷语。
就在这时候长寿他们也快马加鞭进了京。与他们一同进京的还有一副药方,一包花籽。
莺莺早就提前备好了,一见他们回来便立刻着人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