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着脖颈上挂着的汗巾抹了抹脸边的汗,无意间抬头,正好瞧见车帘掀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踏着矮凳缓步走了下来。
面纱下如何容貌他瞧不见,唯见五指纤纤,美目盼兮,他才恍然想起这是他从谢尚书府里接的人,没想到那样温和疏离之人竟会金屋藏娇。
他暗下小声啧啧了两声,又重新坐回了马车前板上。
私宅于京郊不远,周遭风光秀丽,却甚是偏僻。陆莞禾才踏进宅中走了几步,便依稀听到里头传来女子的娇声。
“老爷,池儿还有几年就及冠了,总不能让他也去跑码头吧,这回你给劝劝,莞禾她不是没嫁成四皇子吗?但嫁给这谢席玉也不错,她不是正好之前还收留过谢席玉吗?正好借这个机会,要谢席玉还了这恩情。”
“他现在已经是户部尚书了,我们这……”
“什么呢?他不还这个恩情还有理了是吧……”
陈姨娘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嗓门也大了许多。
陆莞禾实在不忍再听下去,她虽收留过谢席玉,但跟这个陈姨娘无半点关系,如今却打着她的面,欲要挟谢席玉。
程时也觉得此人实在是无礼,只是碍于她还是陆姑娘家里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姨娘在里头撒泼得厉害的时候,陆莞禾一把推开门,突然的响动让她顿时收了声,瞧清了来的人,才又拍了拍胸脯,捏着嗓子道:“莞禾啊,你怎么来也没个声儿,快吓死我了。”
她知道这个陆平发妻的女儿性子软弱,一向也怠慢惯了,不痛不痒地说道了几句。